发情期俨然成了他的噩梦,他是个失败的omega。
浑浑噩噩的睡了几天,庭云算不清宋有方什么时候回家了,陈助理带来饭菜都是以清淡为止,庭云看了还是难以下咽。
陈助理在一旁宽慰道:“庭先生,多少吃一点,您这样,老板会担心。”
庭云像是没听进去陈助理的话,搁下勺子问了句,“我能回家吗?”
他问的不是宋有方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现在的状况也没办法回自己家,只能蜷缩到宋有方那间陌生又熟悉的大房子里。
陈助理本想劝劝,这么多天过去,庭云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话在舌尖打了个旋儿,“我帮您问问老板和医生的意思。”
庭云的发情已经到了尾声,出院回家吊水是没问题的,宋有方的意思,只要庭云高兴,医生说没问题,就让他回家。
听到陈助理转达宋有方的话后,庭云心想,看吧,宋先生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家里和离开时一个样,阿姨在厨房忙碌,没事不会轻易上二楼,庭云回到卧室后,找不到那天穿的睡衣,好像他的屈辱连同睡衣一并被带走了。
他找了另外的睡衣,随后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医生也刚好到家。
挂上点滴后,他看着陈助理,“不用守着我了,在家没事的。”
陈助理现在的工作,就是看着庭云,他不敢擅离职守,“您不用管我,好好休息,我在一楼,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叫我。”
庭云不想让陈助理为难,不再执意让人离开,只是钻到了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家里比医院还要安静,整个二楼只有庭云一个人,窗帘拉上后,房间里一片昏暗,宋有方走了这么多天,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彻底消失了。
庭云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来,死死地盯着宋有方的枕头,曾经宋有方躺过的半边床,是他寂寞时最憧憬的地方,他总会滚到床的另一边,霸占宋有方的枕头,等到宋有方回家睡觉,在被宋有方拥在怀里。
他伸出手去抚摸冰凉的床单,他和宋有方之间真是发生过得事情,仅仅几天的时间,让他没有了真实感,就连宋有方这个人,都变得好遥远。
渐渐的,庭云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他梦到宋有方,梦到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梦到第一次牵宋有方的手,梦到了两人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梦到了婚礼现场,被永久标记的那个夜晚,第一次在车上和宋有方做/爱,梦到了发情期宋有方没有回家。
然后庭云醒了,四周黑暗笼罩着他,他觉得脸上凉飕飕的,抬起手蹭了蹭脸颊,他好像又哭了,只是手背上没有拉扯的感觉,针头已经被拔下。
他睁大了眼睛,适应了一阵黑暗,等到能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轮廓后,他才伸手去开灯。
他的手机很长时间没有开机,他想看看时间,又怕接到父母关切的消息,只能慢慢起身,往窗边走。
窗帘被他拉开了一条缝隙,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零星几颗星星挂在远处,路灯也刚刚亮起,看样子时间还早。
他胃里空落落的,饥饿感让他萌生出了恶心,可是还是没用进食的冲动。
睡了这么久,庭云整个人还是轻飘飘的,他拖着疲惫身体往外走,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阿姨就算不在一楼,陈助理也会在一楼,他已经很狼狈了,不想再把自己的狼狈暴露给任何人。
他只能漫无目的地朝走廊尽头走去,在宋有方的书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上一次进书房,他是被宋有方抱着出来的,除去发情期,他俩好像甜蜜的密不可分,好到让庭云误以为宋有方很爱他,可是如果爱的话,为什么会开不了口说句喜欢呢?
连庭云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他推开书房的门,缓缓朝里走。
书房依旧严肃清冷,走到过道上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才后知后觉地去开灯。
站在书房中央,庭云环顾了一圈,家里没人的这些日子,阿姨还是会打扫,只是书房少了些人气,多待一会儿,他手臂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庭云原本想退出去的,目光落到了一面柜子前,他记得他的结题报告,和结婚证都搁在里面。
细想他和宋有方之间的联系,在这间大房子里,好像只有这些盖着章的单据证件。
他走到柜子前,拉开那个存放证件的抽屉,压在最上面的,就是前不久才做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