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当然知道外公和舅舅对我好了,但你不是挺明白的?温家现在是舅妈做主……”
施允南笑容照旧,压根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他们的舅妈宋知秋在乐器生产行业发展得风生水起,这些年温老先生身子骨不便,他们的舅舅又忙于音乐工作,所以掌家的权利都落在了宋知秋的手里。
宋知秋自己有一儿一女,当妈的总是偏向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不明说,但显然不愿亲戚孩子日后分得温家的一杯羹。
施允南十来岁的时候,背着施老爷子回国在温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也明显感受到出了表弟表妹们的暗中排挤。
从那以后,他连温家都不愿意多来往了。
其实,温亦北也没少受过这种暗中排挤,只是他不将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说,毕竟外公和舅舅待他是真的好。
温亦北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觊觎温家的财产,早早就有了搬出去居住的打算。当然,这份打算里也考虑进了施允南。
“允南,我前段时间在帝京买了两套房,其中一套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要是……”
“哥,你的钱给我买房做什么?怎么也不和我商量?”
施允南哭笑不得地打断他,“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这辈子得赖着你养活啊?”
都说长兄如父。
温亦北和他分明是同样的年纪,却将这事牢记在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他这位弟弟。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现在……”
施允南一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骆令声和小金鱼的身影,嘴角无知无觉地往上一勾。
“我现在过得还挺不错的。”
即便他和骆令声的关系早晚有一天要以离婚收场,但能凭借这个突如其来的协约机遇,让他短暂感受一下‘家’的温度。
真的,挺好的。
温亦北还打算说些什么,侧前方的厅中央就响起了一道女声,“楼夫人啊,巧了,没想到我们的品味如此相似?”
听似平常的对话,实际上带着丝丝尖锐和刻薄。
兄弟两人的交谈被打断,不约而同投去视线——
宴厅中心,一位仪态丰腴的贵妇人穿着一条黑色露肩礼服。
而在她的对面,还站着一名穿着一致的清瘦女人,从仪态看上去更为优雅。
周围有宾客低声议论,“楼夫人怎么敢和赵夫人撞衫啊?”
贵妇人听见旁人的话,不悦蹙眉,“撞衫?我这套晚礼服,提早两个月就找国外设计师订制了。”
“楼夫人,你这套又是从哪里来的?”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对面夫人的礼服是‘冒牌货’。
“哥,那位趾高气扬的夫人是谁啊?”施允南低问。
“这位是赵成儒的妻子,是这场宴会的女主人。”
温亦北凑近耳语,“他们夫妻两人结婚快二十年了,赵总现在手上经营的化妆品集团是从他岳父手上接手的,听说目前的发展势头是行业领先的。”
“赵总一直很宠自己的妻子,这些年赵夫人在家安心当阔太太,时不时出席这些场合。”
对比起一位较为沉默的楼夫人,赵夫人显然才是这场宴会的核心人物。
很快地,就有其他阔太太出面煽风点火,“赵夫人,撞衫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佩戴的珠宝首饰一对比,可不就显示出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