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令声听完这番话,沉默了许久。
骆蓉知道这事很难办,只得先委婉地给出建议,“你姐夫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最好再去接受一次全方面的检查,让双方团队根据你目前的情况重新评估。”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
至于钱的事,他们骆氏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有希望治愈,那一切都好谈拢。
“什么时候可以预约检查?”骆令声定定发问,脑海中浮现出的尽是施允南方才的眼色。
“我想越快越好。”
“你要是着急,今天下午跟我一起出国?我就猜到你不会放弃,昨天和你姐夫通过电话,如果确定,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能预约上。”
骆令声回答,“好。”
……
车窗两侧的风疯狂涌入,在施允南的耳畔呼呼作响,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吹熄他心里的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满脑子觉得自己这三个多月的行为荒唐又可笑。
因为一夜梦境,换了一纸协议,又为此作茧自缚,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到头来,压根轮不到他对骆令声告白,就明白自己只是多余的那个人。
一想到自己仗着所谓的‘协议’对着骆令声肆意胡闹,甚至还两次三番将对方称呼‘老公’,他就觉得前所未有的丢脸。
施允南压住喉间涌上了那抹哽咽,干脆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
温亦北昨天才在宴会上经历过吵架,施允南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继续带给对方。
施允南想了想,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好友。
电话的‘滴’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付子遇接通,“喂,儿子,干嘛?”
“你在不在夜店?”施允南问。
付子遇懵了好一会儿,嗓音发哑道,“现在才下午两点,谁家夜店白天做生意啊?这周夜店举办活动,我每天忙到凌晨四五点才睡,都快累趴下了。”
电话里付子遇的声音的确充满了疲惫,他像是半睡半醒地问,“遇到什么事了?我现在爬起来去找你?”
“算了,也没什么要紧事。”
施允南回拒,勉强装出轻松感,“就是感觉太久没和你坐下来好好喝了,上回在夜店都还没开始,就临时出了原锐那档子事。”
“害,那还不容易?你今晚过来,我陪你喝个够。”
隔着电话,在睡梦里被吵醒的付子遇没有发觉出好友的异常。
他缓了一会儿,还有闲心打趣道,“不过,你先和骆令声说好了,免得他又……”
施允南听见这个名字,顷刻蹙眉打断,“不说了,你睡吧。”
说完,他就像逃避似地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施允南看着记录在通话联系薄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心底一阵空洞。
他这些年回国的次数不多,如果没了和骆令声的‘协议关系’,他压根在国外就没有多少去处,就像现在,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暂时躲避的地方。
正想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
施允南迟疑了一会儿,接通电话,“喂。”
“你好,请问是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