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连隐和男人两个人,这个男人名叫李崔,是编辑一组的组长。
李崔将一张纸塞到连隐手上,接着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你自己看看,你这文案犯了什么错误。”李崔表情很不耐烦,一口烟说话间喷到连隐面前。
连隐忍着刺鼻的烟味,一看,文案上好几个明显的错别字和误用,顿觉抱歉:“对不起。”
“都怪你,害得我被主编骂了,说我的水平怎么能写出错字这么多的文案。”李崔皱着眉,嫌弃地咋舌,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观察连隐一番。
“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因为我让你帮我写个东西,就心生不满,故意错字,让我被骂?”
“不是,是我工作失误而已,对不起,组长。”的确是自己的错,连隐没法儿辩驳。虽然是李崔把本该自己做的工作强塞给他的,但连隐一个实习生,又怎么拒绝得了。
若是按照连隐以往的性子,不说直接撕破脸,也定要好好刺一刺李崔,但最近连隐的确是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不是第一次出错了,他没这个底气硬刚。
“行了,真是的。我也是看着你勤奋,人又聪明才让你写这么重要的文案。”李崔又吐了口烟,“回去吧,上班时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是。”连隐乖乖应下,回到自己位置上。
徐榕见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位置上,关心地问:“被训了?哎,没事儿,那李崔就爱训训实习生,找存在感,而且是他塞给你的工作,你本就不该做的。”
“帮个忙而已,百来个字的文案,不是很累。”连隐冲她笑笑。
徐榕上下打量他片刻,试探地问:“但是啊,你最近真的很不在状态,我有几次叫你很多声,你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是吗,有这么明显吗。”连隐一愣,歉疚地低下头。
他确实最近很不在状态,因为忍不住去想朗琢玉的事情。
上周他和童桐见面,将最后的决定说清楚后,就给朗琢玉发了消息,约他找个时间见面,有重要的话想要说。
结果等到第三天的上午,朗琢玉才像是刚刚看到这条消息一样,很是生疏地回复了一句:
“对不起,我最近几天的行程已经排满,等我有空再与你联系。”
就差点没说:请您先去跟我的助理协调时间吧。
看到这句话,连隐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憋出个:“好的。”
这句生疏的话像是一条线,骤然将二人的关系划开,虽然还没有正式说分手,但似乎也没有区别了。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这是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得到的结果不是吗?朗琢玉可以从这场欺骗中走出来,甚至他还可以埋怨自己,自己也不必继续经受欺骗他人的自我谴责。怎么反而觉得不舒服?
连隐想不明白这点,这件事便一直形影相随,挥之不去,导致他在工作时间也频频走神。
“你看你看,又在走神了。”徐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连隐抖了抖,迅速回神。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
“哎,快工作吧,你这样子倒有点像我大学毕业刚分手那段时间了。”徐榕喃喃道。
连隐心中一跳,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但他不敢深想,赶紧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之中。
午休时间,连隐从公司离开,去楼下买咖啡。
他买了杯冰美式,这几天睡得不太好,上班时容易犯困,只能靠咖啡因来提神。
走出咖啡店的时候,连隐没注意看身边的行人,直到被一只手忽然拦住去路,才抬头看去。
一看,连隐便锁紧了眉头。
“周绪。”他冷淡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是我。”周绪笑得轻佻,“没把我忘了嘛,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