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眉头一皱,那派出所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让我送你回学校?
他话还没问出口,陈威立即说:“太爽了吧!哎老师,你这蛋包饭下回弄一份我尝尝呗!”
宣兆笑着点头:“好啊,下周吧,这周我在忙一个实验。”
于是今天宣兆果真带了一份蛋包饭来咖啡厅,有且只有一份。
岑柏言眼睁睁看着宣兆把那份蛋包饭递给陈威,那傻 | 逼掀开盖子久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分岑柏言一口的打算。
不就是蛋包饭么,外卖三十八一份,还送一罐饮料,有什么了不起的?
岑柏言专心致志地看着课本,实际上竖着耳朵,连陈威吧唧嘴的声音都不放过。
“老师,你房子在哪儿啊?下回我去你那儿上课呗,我叫我妈给你伙食费,在你家吃饭。”
岑柏言指尖一顿,双眼紧紧盯着书本,假装自己在认真自习。
宣兆不动声色地往隔壁桌瞥了一眼,笑得温温和和:“在大学城,不过条件比较简陋。”
“这有啥的,” 陈威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那你是没去过我们宿舍,和猪圈似的!”
“你这混小子,别贫了,赶紧吃,” 宣兆指尖点了点桌子,“饭盒我还得带走。”
补课这一个多月,陈威和宣兆越来越亲近,逢人就炫耀他家教老师有多牛 | 逼多温柔,岑柏言听着隔壁桌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心里就和被人投进了一颗小弹珠似的,在他胸膛里忽上忽下地蹦蹦跳跳。
他原本以为宣兆对他还挺特别的,叫他 “小朋友”,给他草药包,会看着他笑,故意逗弄他。但这一个月宣兆明显和陈威走的近了,对他客客气气的,透露着一丝不明显的疏远。
岑柏言才发现宣兆给陈威起了个名字叫 “混小子”,一次性给了陈威十个草药包,也对陈威弯着眼睛笑,有时候也会作弄作弄陈威。
他怎么对谁都这样?他就那么喜欢笑么?
岑柏言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啪” 一下把笔甩在桌上,后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搓了把脸。
“不高兴啊?”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岑柏言放下手,宣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一只手扶着椅背,笑盈盈地看着他。
天气已经很有些冷了,他在室内也戴着围巾,浅灰色的,衬得他下巴愈发白皙,整张脸就像要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似的。
岑柏言定定看了他两秒,生硬地甩下两个字:“没有。”
宣兆忽地粲然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岑柏言额头:“怎么和个小狗崽子似的,说咬人就咬人。”
“你别叫我小朋友,” 岑柏言心里那股烦躁升到了顶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重点,“操!你说我是狗?”
“是小狗崽子,像这样,” 宣兆眨眨眼,两只手掌拖着腮帮,皱着鼻子细细地叫了一声,“汪汪。”
“. 有病。” 岑柏言抬手抵着唇,遮住自己翘起来的唇角,随即又觉着自个儿是不是忒好说话了,这就被哄开心了,简直没点儿出息,于是冷着脸转开话题,“陈威呢?”
“他说要请我吃一食堂的老婆饼,排队去了。” 宣兆说。
一食堂的老婆饼是海港大学一大招牌,每天五点开卖,限量供应,通常四点半就排起了长队。
岑柏言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学生对你挺好,你挺开心啊?”
“你也是我的学生。” 宣兆垂眸看着他。
岑柏言立即否认:“谁给你的脸,我是来自习的。”
“对了,陈威最近进步很大,刚才完型只错了三道。”
岑柏言脱口而出:“不是八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