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真的喜欢他,”宣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自然就会了。”
宣兆像一个做了错事手足无措的孩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次日,海港市国际机场。
岑柏言办好了托运,接过陈威递过来的一杯咖啡。
昨晚和篮球队的哥们儿聚了餐,岑柏言不想要他们来送机,于是把他们全灌醉了,果然今早没一个起得来的。
“这就走了?”陈威说,“还挺舍不得。”
“至于么?”岑柏言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满打满算十个月也就回了。”
“十个月?!”陈威目瞪口呆,“你这意思,你过年不回来啊?”
岑柏言仰头喝了口咖啡:“不回,来回机票又是上万。”
“哥们儿帮你出啊!”陈威说,“总不能让你客死他乡是吧?”
岑柏言额角一跳:“.你他妈是文盲就别乱用成语。”
俩人在机场肯德基简单吃了点东西,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进安检了。
陈威重重抱了岑柏言一下:“去了那边好好的,缺钱就说,别太要脸。”
“放心,有手有脚的,干什么都饿不着。”岑柏言在陈威背上拍了一下,“走了。”
他东西少,一个行李箱托运后就剩个单肩包,陈威看着岑柏言孤零零的背影,突然心里边就挺难受的。
明明是出国交流一年,怎么就弄出了种背井离乡的悲壮感?
陈威叹了口气,这感觉就好像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万叔叔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岑阿姨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情|妇,还有他一直那么喜欢的宣兆,竟然是为了报仇才接近岑柏言。
作为旁观者,陈威回想起这一切,尚且觉得心情复杂,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岑柏言。
他选择抽身离开这汪泥潭,未免不是件好事。
这么想想,陈威又有些释然了。
出境安检的人不多,岑柏言排在队尾最后一个,前面只剩最后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护照,忽然有种转身再看一眼这个城市的冲动,脚尖稍稍一动又停住了。
不要回头了,岑柏言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再回头。
“岑柏言!”
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岑柏言瞬间僵在了原地。
“你来干什么?”陈威戒备地说,“你还嫌你害柏言害的不够啊?”
“岑柏言,”宣兆声音微喘,“.柏言。”
浑身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一般,岑柏言捏了捏拳头,就像没有听见一般。
“我来给你送东西。”宣兆说,“你落下了。”
片刻后,岑柏言转过身,看着宣兆,冷冷地说:“什么?”
宣兆撑着拐棍的手背青筋突起,由于奔跑而发丝凌乱,鬓角被汗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