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啊,宣兆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没有骗你,不是假的,不是的,”宣兆喉头一涩,竟然有了几分哽咽,“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不知道——”
说出口的辩驳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宣兆闭了闭双眼:“柏言,对不起,可是我真的——”
“够了!”岑柏言突然低吼一声。
他身体里压抑着的那座火山终于迎来了彻底的爆发,苦苦维持的那张叫做“体面”的面具碎了个彻底,岑柏言双目猩红,一把抓住宣兆的衣领,手臂用力,把宣兆推到了墙上。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宣兆,咬牙切齿地说:“宣兆,你配吗?你配说‘喜欢’这两个字吗?”
拐棍“砰”一声掉在了地上,宣兆感觉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你还想玩儿我到什么时候?你非要见到我因为你要死要活彻夜买醉才觉得有成就感是不是?你三番两次地出现在我眼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要亲眼看看你把仇人的儿子折磨成什么样了吗?”岑柏言抬手,重重一拳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好,好啊,我承认我他妈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承认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够惨了吗?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够不够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啊?!”
宣兆颤声说:“不是这样的,柏言,你别这样.”
“别这样是哪样?”岑柏言眼底满是血丝,“是你他妈先说分手的,好,分手就分手,我不是没了你宣兆就活不下去了,你他妈以为我有多下|贱?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一条狗么?!”
宣兆彻底怔住了,哪怕是那天的沉香厅,他都没有见到如此歇斯底里的岑柏言。
岑柏言胸膛剧烈起伏,就连脖颈上都是凸起的青筋,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那么深的委屈、愤怒和痛苦,宣兆看着这样的岑柏言,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他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告诉岑柏言,此刻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岑柏言闭上双眼,略略平复了些情绪后,松开了宣兆:“你走吧,别再来了。”
他的左手骨节被墙面蹭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珠,宣兆愣愣地看着他擦破的手,有些迷茫且无措:“你不会再相信我了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岑柏言胸膛起伏,“宣兆,不管是真的假的,我们都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结束了。
这个句号本来是由宣兆画下的,现在最后一笔由岑柏言来补全。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宣兆背靠墙面,缓缓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
“你自己打车去机场,”岑柏言走到门边,握着门把的那只手骨节泛着青白,“不送了。”
访客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宣兆不知道僵立了多久,直到岑柏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直到岑柏言真的没有再回来,他终于颓然地顺着墙面跌坐在了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的。
宣兆依旧维持着那个轻轻遮住双眼的姿势,他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没有关系。
至少你已经在诚实地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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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彻底结束,才会有新的开始
第86章 对峙
徐明洋在房间里待了得有一个小时,岑柏言才回来。
他往电梯口张望了下,宣兆没有上来。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徐明洋斟酌了一下怎么称呼宣兆,“那个谁,走了?”
岑柏言换了拖鞋,“嗯”了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