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派人去看几眼,关心关心,”这下轮到万千山微笑了,“放心,我没有打扰他。”
这话倒是不假,岑柏言对万千山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他探听到宣兆突然去了美国,他心生疑虑,宣兆不会是去找岑柏言吧?
于是万千山便让人去岑柏言那边打探打探,没想到真让他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怎么?小兆,你对柏言不会是来真的了吧?”万千山笑出了声,“宣兆啊宣兆,这可不像你啊。”
宣兆一身的儒雅气质瞬间褪去,看向万千山的目光凌厉的仿佛一把利箭:“你敢动他?”
“本来我对那个蠢小子没兴趣,”万千山咂了咂嘴,“你现在这个反应,倒是让我有点兴趣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他这个冷血强硬的儿子还有几分深情,有趣,太有趣了。
“你要是敢动他,”宣兆笑了笑,抬手缓缓摩挲着咽喉,声音冷的如同坚冰,“恐怕你的下场,就不会太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宣兆。
万千山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宣兆眼神阴沉狠厉,无形的目光如同一条附骨的毒蛇,顺着万千山后脊缓缓升起,竟然令万千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他绝不会在宣兆面前露怯,反而拍着手大笑出声:“宣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利用了你妈妈,欺骗了她的感情。你呢?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你不也利用了岑柏言,你不也欺骗了他?不对,你比我还没用,你难道真的爱上他了?我不是个好东西,我生出来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好啊,真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宣兆怒极反笑:“我本来不想赶尽杀绝,这几年你转到哥伦比亚户头里的钱,我还没来得及查。”
万千山神情一僵,他是怎么查到那里的?!
“好啊,不如我们比一比,看是你查我的境外资产快,”万千山沉下脸,“还是我弄岑柏言快。”
宣兆呼出一口气,缓缓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万千山以为他这是服软了,于是笑笑说:“你放心,我毕竟是你爸爸,我怎么会——”
“你的小情人,”宣兆看着万千山,腰背挺得笔直,双腿交叠,姿势极其优雅,不急不徐地说,“藏在东海花园三栋五号吧?产房联系好了吗?是美妇佳儿私护中心吗?找的是那位颇负盛名的吴嘉敏医生吧?预产期知道了吗?是不是一月二十前后?哦对了,您这位小情儿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上周她还去了中心商场买名牌包,路上车来车往的,她肚子里怀着您的儿子,可要小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多不好,毕竟他们母子二人是无辜的。”
万千山悚然大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放心,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干,太反智了。”宣兆轻笑,“岑阿姨还不知道您把她藏在哪里吧?”
“你敢!”万千山脸色铁青,他把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宣兆落在发梢后的双眼平静而波涛暗涌,“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万千山喘着粗气,恨不能上去把宣兆当场撕碎。
“你要是动了不该动的人,我就让你——”
宣兆左手拿过拐棍,缓慢地站起身,同时右手拿起桌上的清酒杯,五指缓缓松开——
砰!
杯子四分五裂,碎片迸溅。
宣兆微微躬身,微笑道:“断子绝孙。”
万千山趔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回到小屋,宣兆坐在书桌前,目光沉沉。
他绝不允许万千山把算盘打到岑柏言的身上。
沉思片刻,宣兆双唇紧抿,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发出了几封邮件。
做完这一切,宣兆长舒一口气,疲惫至极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