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都分开了,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一丝虚妄的幻想都不要再给他了。
岑柏言下了车,宣兆按下车窗,和他礼貌地道别。
“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宣兆笑着说。
岑柏言不习惯这种所谓商场上公式化的话术,他不自在地点了下头:“行,下次。”
明明彼此都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下次了。
车窗缓缓抬起,就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插了进来——
宣兆心头猛地一跳,抬眼就看到了岑柏言弯着腰站在窗外。
这个瞬间,岑柏言敏锐地从宣兆眼睛里捕捉到了没来得及藏住的慌乱,这个发现甚至让他有些沾沾自喜。
“还有事吗?”宣兆再次放下车窗。
“阿姨说你停在了七岁那年,很多时候做事情都像七岁的孩子,”岑柏言低声说,“那你现在干这些,是为了让自己像个大人吗,宣总?”
抽烟、喝酒、应酬、说那些无聊的敷衍的话、活得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头,这就是你逃离七岁那年所遭遇的不幸的方式吗?
他忽然伸长了手臂进来,宣兆下意识地侧身闪躲,岑柏言两指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夹出一盒香烟。
宣兆因为这个冒犯的举动有些恼火,蹙眉道:“还给我。”
“身体不好就别抽这个,”岑柏言晃了晃烟盒,“多活几天是几天。”
“谢谢关心。”宣兆弯了弯唇角,“再见。”
黑色宾利掉了个头,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岑柏言站在原地,想起离开前宣谕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希望小兆的生命长长久久,又不想他就这样无趣地过一生。柏言,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岑柏言看了看手中的高档香烟,苦笑着想算了,算了。
他和宣兆已经是“好久不见”、“下次有机会再见”的关系了。
车里,司机问:“东家,去你学校吗?”
宣兆摇头:“回公司。”
司机转动方向盘,再次调转方向。
方才一直闭着眼的宣兆此刻却无比清醒,他怔怔地看着后视镜,半晌,宣兆说:“他现在过得很好,你觉得呢?”
司机不确定东家是不是和他说话,但车里除了他也没别人,总不能不搭理东家,于是点了点头:“很好。”
“那行,很好就好。”宣兆忽然垂头笑了笑,把手插进上衣口袋。
刚才岑柏言伸手取走了他的烟,这样就好像岑柏言在牵他的手。
抵达公司后,宣兆才下车,撞见了匆匆忙忙从电梯里跑出来的龚叔。
龚叔年轻起就跟着宣博远,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鲜少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叔,”宣兆拦下他,凝眉问,“出什么事了?”
“巧巧,巧巧.”龚叔像找着了一根主心骨似的,抓住了宣兆的手臂,“巧巧出事了!”
宣兆一凛,立即扶着龚叔上了车,沉声问:“巧巧在哪儿?她怎么了?”
龚叔深呼了一口气:“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