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出来。”封诀蹲着书桌外面,温声诱哄着。
我紧紧贴着书桌侧板,身体克制不住的抖个不停,我疯狂的对着封诀摇头,“我不要、不要打针。”
但浅浅的书桌底根本藏不住人,很快我就哭喊着被封诀强行拉了出来,封诀一把将我抱住,安抚般拍着我的背,嘴上不停的安慰。
“乖,小意,最后一次,我保证,打完这一针也没有了,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
但他的话我听不进去,我紧张的盯着医生手里的蓝色针剂,牙齿失控的上下打战。
我的衣袖已经被拉了起来,医生沉默不语的拿出镊子,夹着酒精棉在我手臂内侧擦拭着,那一片有着深深浅浅的针孔。
冰冷的触感擦过我的皮肤,那感觉更像是毒蛇在我胳膊上游走,我恐惧极了。
怎么办,我不能打针,为什么我突然又要被打针,是因为我在院子里没有回答封诀的问题吗?
我混沌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我转头对着封诀急切的说:“先生,我是小意、小意会和先生永、永远在一起,不、不离开。”
封诀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让医生继续,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继续哀求。
“求你,先生,我、我害怕...不要打针、我不离开、永远在一起、求你...”
我紧紧握着封诀的衣服,语无伦次,我想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了,只要不打针,我什么都可以做。
...
医生走了,但我却好久没有从那种恐惧的情绪中缓过来,我脱力般靠在封诀的怀里,脑子里昏昏沉沉,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感觉到封诀将我抱到了床上,我被他轻轻的揽在怀里。
“小意。”
我听见封诀在轻声的喊我,我立刻条件反射般回答:“我是。”
封诀便不说话了,他好像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快要睡着了,才听见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医生了,脚上的链子被取了下来,住的地方也从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搬到了一间有着一整面落地窗房间。
我依旧和封诀住在一起,只是他也不会在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了,也对,他总是要上班的,之前我就知道,他的工作一直很忙。
我大脑也开始逐渐的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一点点的挣脱了出来,我可以很思考一些事情了,但我的情绪好像缺失了,我现在很难感到快乐,也失去了对任何事物的兴趣。
我有了充分的自由,我甚至每天可以走出别墅的大门,在附近转悠,我只出去过一次就放弃了,因为这边人烟稀少,我几乎见不到人,只能偶尔看到从我身边快速开过的私家车。
我又见到了张伯,他依旧是老样子,见到我会克制有礼的喊我“许先生”,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依旧会无比敬业的将别墅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会在催促我做些什么,我也已经失去和对方作对的心情。
我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卧室的那面落地窗前,盯着天空发呆,我也只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大多数时间我是什么都不想的,我只是觉得天空很好看,很让我向往。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我会看着太阳一点点的挪动位置,最后隐没在余晖里,再看着月亮缓缓在夜空中亮起,看着它周围的星星闪闪发光。
门外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接着就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封诀回来了。
我感觉到身后封诀气息的靠近,我也没有动,任凭他将我从背后拥住,我听见他低声询问。
“小意,再看什么?”
“天空,月亮。”我顿了下:“还有星星。”
封诀吻了吻我的脸颊又问:“那今天小意做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封诀没有说话,半响,他将我的身子转向他的方向,我听见他问我:“星星漂亮吗?”
我诚实的回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