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他待会儿又会看到些什么呢?
“好了吗?”就在这时,陆轻在旁边询问道。
直至半晌,晋杲阳终于点头,“好了,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得差不多的缘故,陆轻明明昨天才回了趟家,今天回去的时候就显得放松不少,怕晋杲阳坐这么久的车不适应,还特地给他带了晕车贴和水。
“你大哥现在还在家吗?”上车的时候,晋杲阳不免问道。
“不知道。”陆轻道:“我没问。”
“我们走自己的流程就好了。”顿了顿,陆轻看着窗外,又淡淡地开口。
他说的流程里面其实很多部分是不允许跟拍的,尤其是当两人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以后停在墓园时。陆轻率先下车,道:“待会儿把花放下就走,扫完墓我们就回去吃饭。”
晋杲阳点头,随后抬头去看,山上的墓园冷清而又寂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陆轻倒是轻车熟路,拿了花以后就往山上走,晋杲阳便跟在后面。
片刻过后,晋杲还是没忍住,凑过去轻轻问道:“你以前也会来吗?”
能让陆轻特地把他带过来祭拜的,应该也只有他的父母了。陆轻活到现在,其实表露出过很多对于他父母的讽刺、讥笑还有冷漠,但是很少表露出憎恨的情绪,就像是已经毫不在意。
果不其然,陆轻点头道:“偶尔会来。”
扫墓的流程走得很快,还正如陆轻所说,放下花就可以走了。晋杲阳看了下墓碑上的名字,分别是著名音乐家石雾清、以及知名的企业家陆掣,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始终觉得不够礼貌,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陆轻就在旁边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拦。
等到扫墓结束,大家终于可以回去清点东西,晋杲阳还是首次去到陆轻的家里,一路都是屏息凝神。
难得的是,陆放并不在家里。
晋杲阳稍微松了口气,跟着陆轻去看他的音乐室,摄像师终于可以开始工作,跟在后面将两人身边的场景收录进去。
“我离开家以前,乐器都是在家里学的。有的时候我母亲会教,有的时候是别的老师过来。”
音乐室的门打开,果然有大量的乐器在这里存放着,整个房间通风而又明亮,并且和陈列室相接,走过去就能看到以前陆轻从小到大获得过的无数证书和奖项。
晋杲阳走过去,目光依次掠过这些物件,几乎可以勾勒出陆轻以前的样子,那必定是个非常桀骜而又锋利的模样,出身在钟鸣鼎食之家的环境并不能给陆轻带来快乐,父母身上的荣耀光芒也没有为他带来憧憬和动力,而是将他打磨得越发棱角分明。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停在了晋杲阳的面前。
晋杲阳还在走神,抬头就看到面前依旧缠着纱布、但是眉眼锋利的男人正在注视着他,不由蓦地顿住。
是陆轻的大哥。
陆放很显然没有想到晋杲阳今天会来,只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而已,谁知都还没有等他开口,晋杲阳却已经迅速镇定下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大哥。”
陆放猝不及防,竟是难得的卡了下壳:?
但是随后摄像机和背后的陆轻同时抬头,他也迅速地恢复过来,点头道:“你们先拍。”
陆轻和晋杲阳要拍的地方基本上就是音乐室和陈列室。陆轻找了点以前的谱子晋杲阳看,随后走到书房的门口,果然看到陆放正站在门口等他。
“你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晋杲阳说了吗?”陆放问道。
“说了。”陆轻点头,却又突然皱眉,“你焦虑什么?”
陆放只是站在原地,其实半点都看不出焦虑的样子,但是他沉吟片刻,还是问道:“那晋杲阳会怎么想我?”
陆轻蓦地定住,像是见鬼般地看着他。
陆放并没有开玩笑。
就在陆轻上节目以前,陆放就知道有晋杲阳这么一号人了。陆轻在外面跟人合租一年多,父亲死的时候自己亲自去把他接回来他都没有忘记通知对方,陆放想不关注晋杲阳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