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风扇尽职尽责地吹着,伤口遍布的手上一滴汗水也没。
秦丞言敛眸扫过,沉默地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周遭变得嘈杂。秦丞言将装药的袋子挂在安庭小臂上问,“真的不用我送你上去?”
“不用啦,”安庭把手机放进衣兜,挥手朝他告别。顺着楼梯向上,走至三楼时,不经意朝下看了一眼,接着脚步一滞。
不知为什么,秦丞言没有走,依旧站在两人分离的那个位置。宿舍楼打下的阴影刚巧落在他身上,蒙上了一层孤寂又落寞的味道,像株雪山上的松。
*
安庭是下午才看见傅然的。
考上研究生后,宿舍变成了两人一间。安庭跟喻平一间,傅然来的时候,喻平还在外面跟女朋友浪。
“要是我跟你一间宿舍就好了。”傅然笑嘻嘻地扯过一张椅子坐在安庭旁边,看他整理上节课的研讨材料。
安庭专注做一件事时的模样很好看,骨相完美,仪态优雅,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又白又嫩,一看就是那种富裕高知家庭养出来的孩子。
傅然的笑有点僵,他拽了一下安庭的胳膊问,“怎么不理我啊?”
安庭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转身面对男友,表情认真地说,“傅然,我们谈谈。”
“先等一下。”
傅然神神秘秘地摆了摆手,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来。
小盒用蓝白相间的玻璃包装纸包着,外面还煞有介事的用一根丝带打了个极为漂亮的结。
安庭有点懵,他接过盒子问,“这是礼物?”
“对啊,送你的。”傅然大剌剌翘着腿,笑的狡黠,“三天后就是你生日了嘛!打开看看,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安庭抿了抿唇,还是把准备好的话先咽了回去,开始动手拆礼物盒。
随着外壳包装的脱落,内里的乾坤终于显露出来——
居然是一枚银色戒指。
戒指一看就是人工制作而成,还是不太熟练的那种。接口处坑坑洼洼,表面打磨抛光的痕迹也相当明显。
安庭有些哭笑不得地拿出来转了转,发现戒指并不是素圈。正方绘有一条歪歪扭扭的鱼和两朵粗糙篆刻的花。
经过好一番辨认,才勉强看出来是两朵鸢尾花。
“鸢尾花的花语是‘长久的思念’,所以我把它们刻下来送给你,安庭。”
傅然深情款款地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做戒指,都是为了你,我求了我朋友好长时间,都快把她问烦了。”
安庭眨眨眼,“你朋友?”
“对啊,”傅然摸了摸鼻子,“就我认识一学妹,要不我一大老爷们儿,哪儿懂什么花语什么手工啊。我跟她说给我对象做的,她才肯答应教我。我花了好长时间,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你看,我手指头都快磨平了。”
“对了小安,你刚才想跟我谈什么来着?”
安庭抿了抿唇,把戒指妥帖地放进掌心,随后很轻地笑了笑说,“没什么,谢谢你傅然,礼物我很喜欢。”
待傅然走后,安庭才发现,戒指的圈口有点小,连自己的小拇指都戴不进去。
可能是他第一次做的原因,安庭没有多想,翻箱倒柜找出一条银质细链,先把原先的挂坠取下,再将戒指套了进去,之后挂在脖子上。
只是链子有点长,被衣服一挡,看不见戒指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