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一直能看见林知坐在阳台上画画。
架着画板,拿着笔,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比他还耐得住。
聂振宏心里觉得挺新鲜。嘿,他们这下里巴人的地方,竟然还住进来个艺术家?
怪不得之前这人当中介他觉得那么别扭,原来那双手就不是个伺候人的手,想必艺术家的脑回路也和他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这种想法也就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转头就被聂振宏忘了。
他每天只想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人怎么样,与他没甚关系。
而此时,阳台上的年轻邻居也照猫画虎般地冲他举起了手,挥了挥。
只不过那人好像忘了自己手上还捏着根笔刷,还是刚沾了颜料的。
啪嗒。
几滴水就这么洒了下来。
聂振宏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把手指拿到跟前看。
“……” 一手屎黄色。
“啊。”
阳台上的人目光落在聂振宏的手和脸上,半醒不醒的单眼皮终于睁大了些。
他像发现自己做错事了般,把手里的笔扔到了桶里。
聂振宏心里正忖着这楼上的小朋友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转头就见林知突然把半截身体都伸出了栏杆。
“哎,你别把身子探出来啊!”
聂振宏被林知的动作吓了一跳。
虽然老房子每层不算高,但也快三米了。这二楼高的距离要是摔下来,虽然不会没命,但骨折是少不了的。
见青年还趴在栏杆边往下伸手,聂振宏才注意到林知手里攥着张纸巾,像是要递给他。
“不用你的,我这有。”
他连忙自己从柜子上扯了张纸去擦脸,这才看到林知缩回了身子。
聂振宏:“……”
一口闷气变成了无奈。
都还没攒成团,就被小愣子的举动给弄没了。
“哈哈,叔叔是大花猫!”
聂振宏虽然把脸上湿润的部位都擦了,但颜料带着色彩,依旧有不少沾在了皮肤上。刚喝完奶的小姑娘看到了,乐得咯咯笑。
欢快的童声把聂振宏的一点无奈也给弄没了, 他好脾气地蹲下身,“叔叔脸花了,可可给叔叔擦干净好不好?”
甘可可眼珠子转了转。
“好呀好呀。” 她笑嘻嘻地点头。
于是聂振宏就感觉女孩小小的手指头在自己额头抹来抹去,弄了好半天。
“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