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厨师,王浩的刀工很好。青椒、土豆、肉块、萝卜…… 无论什么菜到了他案板上,刷刷刷地一串笃笃声,就都成了均匀又齐整的片或丝。
聂振宏看久了,心竟也慢慢宁静下来。特别是看着姐夫轻松而稳妥地掂起锅勺,眨眼间就出锅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他心中那股揪着怎么也放不下的窒闷,顿时就被五谷杂粮的饭菜香气给疏通开了不少。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姐夫盛了菜让他端去饭桌,随口说了句。
聂家从聂父开始,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爷们儿在做。到姐夫王浩这里,也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没让聂姐姐下过一次厨房。
洗菜做饭都被几个男人包揽完了,到了饭点端上桌,有肉有菜有汤,吃进肚子里,暖和舒坦,有滋有味。
在那一瞬,聂振宏忽然发现,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比吃饭更大的事了。
人这辈子,空着手来,空着手去。如果真的要说在这世界上走一遭要经历点什么,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总也离不开这几种味道。
快乐他早早就尝过,苦难他如今也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如此,何不妨坦然一点,多尝尝自己爱吃的呢?
后来,聂振宏跟姐夫学了一手好厨艺。
也发现鱼其实可以一点都不腥,几种家常调料,就能简简单单就做出一碗又浓又香的鲜鱼汤。
“滋啦——”
抹了一层干淀粉的鲫鱼滑进铺了一层油的铁锅里,油与水作用的滋啦声像清脆的音符,跳跃在小小的厨房中。
聂振宏手里拿着锅铲,等一面煎至微微的金黄后,快速地将鱼翻了一转,让高温的油将鱼肉浸泡包裹,直到整条鱼躺在锅底定型,鱼鳍竖立。
一旁家用水壶的开水弹簧片恰好跳起,聂振宏端过来将壶里的开水倒进锅中,让水将鱼身淹没。
菜板上已经切好了姜片,他随手抓了两片洒进锅里,然后将火调到最大,眨眼间,清色的汤汁就开始沸腾变白起来。
“好了,我再炒个菜,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聂振宏这时候才有精力和林知说话。
他示意青年将水槽里洗净沥干的空心菜拿到外间客厅的饭桌上,坐下带着他一块儿开始择菜。
空心菜在西南又被叫做藤藤菜,因为在地里生长得宛如藤条一样,一节一节的,所以有了这么个土名。
家常的做法是将一把三四十厘米的藤条掐成小段,连着茎干,用蒜片和干辣椒下锅大火爆炒。两三分钟不到,一锅清香脆嫩,蒜香浓郁的炝炒藤藤菜就能出锅了。
不仅蕴含了菜叶本身的鲜嫩,又融入了辣椒的香辣提味,搭配微微焦脆的蒜片,一口下去,翠绿汪汪的清脆叶杆在嘴里咔滋作响,比之肉菜,独有一番下饭的滋味。
两个人都洗了手,聂振宏拿了个空盆来装摘好的菜茎,就开始熟练地掐起藤节来。
林知在一旁认真看了好几眼,才抓过几条藤放在自己面前。
咔嚓。
咔嚓。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背景音,和菜茎折断的咔滋声响。
聂振宏有些熟悉的恍然。
记忆中小时候放学回家,他爹也总会这么抱着盆菜,穿着大裤衩,一边看电视一边摘。他妈就架着眼镜,在一旁缝衣服打毛线。锅里偶尔会炖着汤,咕噜噜地冒着鲜香的泡泡。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家的味道。
第40章 画这个
作者有话说:后来,吱吱陆续画了榴莲、臭豆腐、螺蛳粉…… 老聂:卒。 (一边捏着鼻子处理,一边打起了城管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