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贺璞宁就听见电话里又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喊:“怎么着,贺少还不给面子?我们这么大号人可都巴巴坐这等着呢!”
“就是,贺璞宁,赶紧过来!今晚等不到我们可不散场啊!”
“叫什么贺少,叫贺总,人家现在可是集团副总,跟你们这群吃软饭的不一样。”
紧接着便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嬉笑声。
沈炽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偷偷捂住听筒企图让声音小一些。
贺璞宁沉默一会儿,揉了揉吃痛的眉心,最后对沈炽说:“地址给我。”
“璞宁,你不用——”
“地址。”
沈炽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工体西路那家 h,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 贺璞宁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等我半个小时。”
“不着急,你路上小心点儿。”
h 全名 y hoe,是北京小有名气的一家夜店,这里没有夜晚和睡眠可言,贺璞宁带着深夜的冷凝赶到的时候,店里依旧灯火通明,嘈杂的电音混着闪烁的灯光不断刺激着人的感官,酒瓶碰撞的声音混着鼓点在耳边此起彼伏。
他站在门口,没由来感到一股异样的熟悉。
这种熟悉却并不让他很愉快。
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站在这么一个类似的地方,周遭充斥着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危机隐匿在黑暗里,随时要冲破囚笼。
自十八岁那年出了意外,他便有了这个毛病。管家说他当时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人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才痊愈,不过身体却落下了病根。总时不时闪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医生说是因为车祸脑出血导致的意识混乱,不过这些年也没有太大影响,除了偶尔会做一些无端的梦。梦里似乎一直有个人在望着他,但并不让他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心底不断发酵。
只是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