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璞宁今天难得早下了班。
沈炽晚上约了他出来喝酒,说是要为上次的不愉快道个歉,对方打这次了一百个包票,信誓旦旦说这次绝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恰好手上的项目刚忙完,他有了短暂还算轻松的一小段时间,贺璞宁想了想,便答应了沈炽的邀请。
沈炽这次还算靠谱,和他约在了一家闹中取静的小酒吧。贺璞宁推门进来的时候,店里正静静地放着一首爵士乐。对方比他更早到,在角落里朝他招了招手。
贺璞宁缓缓走近了,却把正要抬头和他打招呼的沈炽吓了一跳。
“我去!你这是怎么了?”
贺璞宁虽然还是一身整洁利落的西装三件套,乍一看似乎和平日里并没什么区别,可是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衣领处也有了几处不易察觉的小褶皱,怎么看都是一副疲惫至极的姿态。
沈炽有些担忧地往下对面刚坐下的贺璞宁:“这是熬了多狠的夜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差不多也悠着点儿,凡事都还是身体要紧,你们家那么多大楼是半夜会自己长脚跑了还是怎么着,至于这么拼吗。我上完夜班都没你这样……”
沈炽在国外读的医学,回国后进了家公立医院,前不久刚转正,见他这副模样就有点犯职业病,忍不住开始啰嗦几句。
贺璞宁揉了揉眉心,模棱两可地回他:“最近是有些休息得不太好。”
他说着,顺势拿过沈炽面前的酒单。
贺璞宁平时没什么喝酒的习惯,多半都是为了应酬或者气氛,今天却破天荒地点了一杯高度酒。
“上来就这么猛?” 沈炽瞪大了眼睛,“你这状态能不能行,不然我叫杯热水?” 他都担心对方还没喝完就倒了。
“没事。” 贺璞宁收起酒单,“这几天有点失眠,喝点酒缓缓。”
“董事会那群老头又给你使绊子了?” 沈炽试探地问。
贺璞宁摇了摇头,他静默片刻,突然说:“我好像见到他了。”
“…… 谁?” 沈炽下意识地问。他对上贺璞宁的眼睛,电光火石间,脑海中猛蓦地闪过一些许久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