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下温润的触感,带着深夜雾气的潮湿与寒凉,还有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刚刚化开的冰泉一般汩汩流淌着,他甚至能依稀感受到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咚,咚,咚。
北京的冬天总是如此漫长,寒风在夜里肆无忌惮地叫喊,横行霸道地占据着初春的日子。
指尖下此刻的跳动却是如此真实,像是要把包裹住全身的冰霜都融化掉了。
情不自禁地,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那份温暖。
手腕蓦地被抓住,这次陈安却没有来得及逃开。
他还没恍过神,就跌入到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怀抱里。
鼻腔里迅速涌入铺天盖地的酒气,他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呼吸。
紊乱的气息一股一股地喷薄在耳后,带着烫人的热度,缠绕住他的脖颈。
他听见耳畔的那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要走。”
玄关的灯开得实在是太亮了,陈安蓦地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四年的时间过去,他本以为自己早就该忘记了。
可是指尖的触感,却诚实又清晰地告诉他了答案。
少年模样已经完全褪去,肩膀变得更加宽阔,衬衣包裹住的身体紧实匀称,环在他腰侧的手掌干燥又温暖。
陈安迷惘地想着。当年他专程跑到县城买许多新衣服,它们浩浩荡荡地占据了自己大半个衣柜。现在,却似乎都已经不能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