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果,心还是乱的。
尤其当我发现原本属于我们俩的卧室,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体温时,我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怆痛,紧紧握住张开霁买给我的婚戒,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多想告诉张开霁,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没有他的日子我过得并不好,可不可以可怜我一下,给我一个简单的拥抱。
但我不能,尤其在我得知张开霁比我想象中过得更好的情况下。如今的我,不仅不能对他的人生起到任何帮助作用,更是会拖累他,让他被同事和朋友们嘲笑,家里有个神经兮兮的将死之人。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想,更不会在意别人对我的眼光,自从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我就变得无比敏感,一点小事都能触动我紧绷的神经,再加上对治疗结果的不自信,我整个人都被压抑的情绪笼罩,经常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陷入繁琐的思考中,质疑自己现在还活着的意义。
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我的异常,我逐渐将自己困在名我“自我”的牢笼中,不与外界接触,不与他人对话,更是将对张开霁的思念无法传达的苦闷转换成了对命运的抱怨不公,对自己的谴责。
我像个被命运宣判了的囚徒,在临死前,歇斯底里地怒问上天,地球上有几十亿口人,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生这该死的病,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上帝在我的臆想中往往以无脸男的形式出现,每当我向他提出问题,他无一例外地用近乎嘲笑的表情看向我,仿佛在数着秒坐等我崩溃的那一天。
已经入睡的父母被我的动静吵醒,赶紧跑上来敲门:“西西,是你吗?你怎么了?开门啊!”
父母担忧的声音将我从混沌中拉了出来,我尝试着开口回应他们,却发现怎么也发不了声,正当我困惑的时候,我听见了他们破门而入的声音。
我看见了不知何时已经两发鬓白,悄然变老的父母,我尴尬地与他们对视,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从我声带传出。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紧接着听见了妈妈哭天抢地的悲号,紧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但我没办法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的脑子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我再也无法思考,也没精力悲伤。
这一次我还会醒来吗?醒来是否还会记得张开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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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大家,因为我做实验做到凌晨一点半,所以现在才更新。对不起啦。一共有两更哦,不要看漏了,祝大家国庆快乐~好好休息,注意劳逸结合。
第29章
我割腕自杀了。
我惊讶地从妈妈口中得知这个事实。原来我不是发病了,而是自寻短见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幸亏发现得及时,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不然就要提前和阎王爷见面了。
在得知自己竟然有勇气自杀时,我说不清楚心里是喜还是悲,或许我在庆幸活着这件事,又或许在遗憾没能自杀成功。
但我想我是有求生欲的,不然自杀那晚也不会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让父母发现。
父母整日以泪洗面,觉得是他们当初没能阻止我和张开霁结婚才害得我变成如今的模样,孟兮只更是在得到消息赶来医院,瞧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后,握拳扬言要去狠狠揍一顿张开霁。
为了防止我再次想不开自杀,他们开始轮流守夜,二十四小时都陪在我身边,更是将一切尖锐的东西锁进了抽屉,不被我拿到。
我本来就已经觉得自己成了大家的拖累,没什么继续活着的意义,如今看着被我百般折磨,神色疲惫的父母,我更是觉得我还不如一死百了。
对于如此消极怠世的我,无可奈何的妈妈只好请来了心理医生,每天一节课,每节课两小时。
因为被强制安排住了院,我和医生的谈话时间集中在午后。
我特意问医生谈话是否能在楼下院子里进行。我还是希望时时刻刻担忧着我,没能休息好的母亲能有时间睡个午觉。
或许是午后微风宜人,又或者是因为坐在对面的只不过是一个与我生活没有太多关联的陌生人,当着他的面,我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敞开心扉,对其倾肠倒肚。
医生听完我的描述,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反问我:“既然你现在觉得活着没有意义,那你觉得死亡的意义是什么呢?又或者说死亡有意义吗?”
我明明在问他活着的意义,他却要问我死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