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就来。”我哄着她说。
“那你见着闻哥了吗?我好久没见着他了。”姥姥带着点鼻音说。
闻哥是姥姥对姥爷的称呼,多年来,一直没变。见姥姥和姥爷当初一样,记忆开始衰退,不仅想不起事,还记不住人,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如果我动完手术,是不是也会变得和姥姥一样?张开霁在我面前,我还能认出他来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发堵,突然涌上一股想见张开霁的冲动,于是给张开霁发了短信。
“你什么时候过来?”
暂时没收到回信,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张开霁应该还在给学生上课。
晚饭是舅舅亲自下的厨。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舅舅还比较擅长厨艺。他说是因为当年出来闯,姥爷不给钱,为了能省点钱买原材料,他都自己买菜下厨,时间久了,就会了。
印象里是没有这样和舅舅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我端着碗,有点不知所措。幸好小表妹挑食不爱吃饭,舅舅要忙着哄她,无暇顾及我,才让我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饭后,舅舅把我叫去了阳台。
他本来想拿烟抽,突然想起我还是病人,又放了回去。
“你和张开霁”舅舅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现在怎么样?”
不清不楚,不上不下。
“就那样吧。”我到底还是有点怂这个闻名在外的舅舅,和他隔了至少有两个人的距离。
“前段时间,他来找过我。”舅舅抬眼往下望去,“我还以为你们要复婚了。”
听到这里,我顿生疑惑。我俩还没离婚的时候,和舅舅往来不多,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上门拜访,张开霁什么时候和舅舅扯上关系了?
“他找你有什么事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