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赶紧掏出手机,见到熟悉的头像在闪烁,仿佛是一簇象征着生命的火苗在攒动,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是大妞。
“我刚才有事。怎么了?”
听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没什么。只是去找过你,护士说你出院了。”
大妞的回消息很慢,仿佛一个对智能设备不熟悉的老年人。
“嗯。出院了。”
我忙问她去了哪里。
大妞这次依然隔了很久才回我,不过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的病情如何。
大妞的问题彻底打开了我的话匣子。手机的按键音在病房里绵绵不绝。也只有面对同样患病的她,感到“平等”的我才能彻底敞开心扉,说一些不能和父母,以及张开霁说的话。
我告诉大妞,我现在又住院了,而且马上要做手术。但我很害怕手术会失败,也害怕术后的后遗症。我的用语毫无修饰,把我的急躁和不安暴露无遗。但一想到对面的人是大妞,只有她才能百分百能理解我,我又觉得没有关系。
我想,我希望听到的并不是大妞对我的建议,而是听到她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做手术一点都不可怕,一闭眼一睁眼就结束了。
她也的确按我所想让我放宽心,手术很简单。
她说的话,我从父母、张开霁和医生口中已经听过不下十遍,他们每次说都无法让我真正放下心,但听到大妞这样说,笼罩在我心上的雾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张开霁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结束了和大妞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