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闫飞航时,奚星海感觉要不好。
可他能够想象到的,最不好的场景莫过于,闫飞航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高声大骂,骂他不要脸,骂他恬不知耻,再骂他变态色情狂,最后拂袖离开。
给他一百个脑子,一千个七巧玲珑心,他也想不到闫飞航会对他笑,更加想不到,闫飞航刚刚对他笑完,转头就对裴瑞凡动了手。
奚星海吓傻了。坐在原地。
可裴瑞凡哪里是好惹的呢?
一句【我操你大爷爷】还没骂完,裴瑞凡已经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照着闫飞航的眼角砸了过去。
灯球转啊转,雪花飘啊飘,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裴瑞凡和闫飞航扭打在一起。
酒瓶倒了,酒杯撒了,桌子板凳倒了一地,发出哐哐哐的巨大声响,震天响的音乐声都被这些声响盖了过去。
周围有人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哦豁怪叫,“卧槽牛头人啊真他妈刺激!”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老铁们,今天现场直播牛头人,飞机坦克来一波啊!还有精彩的在后头!”
孙闻也站起来,乖乖!奚星海这家伙不得了啊不得了!一搞就搞两个!
奚星海已经快疯了,“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打啦,别打啦!”
孙闻:……
他端起酒杯,好茶啊好茶。
奚星海哪里知道孙闻在想什么?
顾不上那么多,他闭着眼睛就冲了上去,他去拉闫飞航,刚碰到闫飞航的衣角,闫飞航一把推开了他。
奚星海跌坐在沙发里,闫飞航揪着裴瑞凡的衣领,结实的一拳直直落下去。
裴瑞凡被他打得偏开了头,打出一口的血沫,狂吼一声【你他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此生再钓不到凯子!】
再次冲了上去。
这个誓可太毒了!
奚星海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拉裴瑞凡,可裴瑞凡的身上都是洒出来的酒,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手。
奚星海没有办法,求助于酒保,求助于侍应生,求助于现场的其他人,终于,四五个人,八九只手,废了十二成力,把那二人分了开来。
闫飞航鼻子歪了,眼睛紫了,一帅脸肿成了春节祭祖的大猪头,奚星海心疼死了,“裴瑞凡你干嘛打他啊!”
裴瑞凡指着自己那张不遑多让的猪头脸,“奚星海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打我?”
奚星海:……
这话说得在理啊。
可奚星海根本不敢看闫飞航。
他能感觉到闫飞航的目光,那种如芒在背如有实质的目光几乎将他射个对穿。
他低着头,感觉裴瑞凡正在流鼻血,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给裴瑞凡擦脸,“你还好吧,你……疼不疼啊?”
裴瑞凡一副【你这样才像话嘛】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颈子——那儿都是打翻的酒液——命令奚星海道:“擦!”
奚星海理亏情也亏,只得伏低做小,听话的小媳妇也似,低眉顺眼地给裴瑞凡擦,擦完胳膊,擦颈子。
一包纸巾不够,他问侍应生又要了一包,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敢看闫飞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