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躺椅上,穿上鞋,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奚星海的病床跟前。
夕阳的余晖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杈,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奚星海的身上和脸上。
奚星海的脸很小,可能没有闫飞航的手心大。他五官精致,皮肤细白,睫毛却很长,黑色的浓睫如鸦羽一般,安静地垂落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他的嘴唇是淡淡的红色,睡着之后,唇瓣微微嘟起。
闫飞航的目光落在他的眉宇之间,在他淡粉色的嘴唇上稍作停留,最后落在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上。他摸了摸他的左手,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睫毛。
睡梦中的奚星海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
闫飞航第一回 行出这样孟浪的行径,着实没什么经验可循。见状,他先是心里一惊,继而便有一种入室行窃一般的慌乱,他赶忙收回手,抱着膝盖蹲下了身。
他在奚星海的病床跟前静静蹲了一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再三确认病床上并未传来任何可疑动静后,他悄悄抬起头,向上望了一眼。
然而,没等他望清楚奚星海的神情,他的身后便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就见那位身份可疑的男子正站在病房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闫飞航:……
闫飞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般的尴尬,他轻咳一声,低下了头。他若无其事地解开自己的鞋带,又重新系起来,然后他从地上站起来,朝身份可疑的男子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闫飞航,星星的……”
他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定义他与奚星海之间的关系,好让面前这个身份可疑的男子懂得知难而退。
前任老板?太生疏了。
朋友?算不上。
前任暗恋对象?太明晃晃了。也太……low。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邻居这层身份最适合自己。可他又不甘于只作奚星海的邻居,他迫切地想要突破某个界线,打破这层关系,继而建立起旁的、更加亲密的联系。
想了又想,最后他告诉陈谦之,说自己是奚星海的发小,同时也是奚星海的追求者。
说这话时,他语气沉着,眼神坚定,态度却颇为放松,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情,表露出来的内核却足够认真不容任何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