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嗯,而且他看起来比较像哥哥。”
说着,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似乎在确认这句话:“对不对?”
黎先生的哥哥又笑了:“对。”
他的目光很柔和,又有着奇妙的穿透力,像是透过眼前人看见了别的什么,即使安安只是旁观者,仿佛也被这种弥漫着怅然的温柔包围了。
于是她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打扰这对格外瞩目的客人,目送他们低声交谈着远去。
窗台上的大黑无忧无虑,懒洋洋地享受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韵。
“大黑,你说黎先生的这个哥哥,为什么没有卷进那场遗产大战呢?”
安安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同猫咪说着话。
“他跟黎先生长得那么像,应该是双胞胎吧,怎么会一直没出现过,难道是之前失散了,最近才相认吗?”
猫咪不会明白人类的故事,它用爪子挠挠窗沿,宝石绿的眼睛望向黛色远山。
当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刚刚吃过了晚饭的安安和猫咪,又迎来了另一位熟悉的客人。
难得没有穿西装的陆执。
安安面对他时要稍微拘谨一些,挺直了背,以标准的热情笑脸问候道:“晚上好,陆先生。”
但她并不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在黎先生到达酒店之后,陆先生也会很快抵达,他们住在不同的房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并无关联。
不过次数一多,员工们还是发现了这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似乎是陆先生在单方面追求黎先生,而且持续了至少两年。
因为他们都有出色的外貌与光鲜的职业,又因为相同的性别,这份感情更显得特别,而陆执矢志不渝的执着追逐总被大家津津乐道,还有同事说过,要是哪天陆先生不来了,连他们都会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陆执朝她略一点头,声音低沉:“晚上好。”
安安熟练地帮他办理手续,选中了那个位于黎嘉年对面楼的房间:“陆先生,房间还是老样子吧?今天刚好还空着,麻烦您签个名。”
陆执怔了怔,接过她递来的笔,似乎在问她,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他来了吗?”
安安自然以为他在问自己。
“来了呀,黎先生是傍晚到的,现在已经吃过晚餐了,刚刚我们还在餐厅遇见。”
提到这对兄弟,安安有些兴奋:“黎先生和他的哥哥长得真像,进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
木质柜台上方垂落着造型别致的吊灯,光芒晕开,将陆执的下半张脸藏进了阴影里,连同那道极淡的淤痕。
他手中的笔握得很紧,笔尖抵着纸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语气莫名。
“是吗?”
安安浑然不觉,兀自点头:“是啊,餐厅里的客人都盯着黎先生他们看呢,双胞胎常见,一样好看的多难得呀。”
“黎先生本来都会先去室外温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被打扰了,这次说不去了,要和哥哥一起回房间泡私汤——”
她的话语在纸面上那道尖锐划痕里戛然而止。
陆执松开了笔,清脆地跌落在台面上,声音里蕴着复杂的情绪:“抱歉,重打一张吧。”
毛色优雅的猫咪警惕地直起身子,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讷讷道:“好的,陆先生。”
她不敢再说话,迅速办完了手续,将房卡递回给陆执。
“他们……已经回房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