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你不乖 臣年 3403 字 8个月前

沉默许久,久到商屿墨快睡着了。

宁迦漾用擦脸巾擦拭着指尖水珠,忽然轻轻开口: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男人眼睛都没睁开,声线懒散,“嗯?”

宁迦漾掰开他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转身仰头望着他,“明明只是举手之劳,我却不愿意帮她,是不是很坏?”

“一点都不善良。”

而他是拯救世人的医生。

虽然平时看起来冷淡,谁也不在意,但宁迦漾见过商屿墨太多次,因为一个医院的紧急电话,他无论正在做什么,都毫不犹疑的先以病人为先。

所以笃定他是面冷心热,慈悲为怀,明月入怀的神仙医生。

就很怕他会觉得自己小气记仇,很坏。

浴室灯光炽白明亮,几乎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

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眸。

男人那双犹带睡意的浅褐色眼瞳越来越清醒。

如终年云雾缭绕的高山,雾散云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泉。

两人对视,彼此呼吸近在咫尺。

他背对着灯光,眼神越发幽静。

宁迦漾眼睫下意识轻眨。

蓦地,商屿墨两只肌肉线条修劲完美的手臂抵在她身侧,将纤瘦曼妙的身躯圈在怀里一般,微微俯身,薄唇溢出简单的几个字:“商太太,你似乎对我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

就在宁迦漾错愕时。

男人近乎薄凉的话清晰落入耳中:“我更非良善之人。”

……

直到回到剧组,宁迦漾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男人清晰薄凉的话语。

他说他更非良善之人。

下午宁迦漾候戏期间。

无意中听到宁迦漾自言自语的小鹿笃定道:“商医生肯定是骗你的!”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若不是真心想要治病救人,像是谪仙这样家世显赫,智商过人的天才,干点什么不好?!”

宁迦漾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是这样吗?

但是商屿墨早晨的表情不像是骗人呀。

而且,他干嘛要骗她?

没等宁迦漾想通,便听到场务的声音,“宁老师,可以准备了。”

这场戏是天台戏,是需要吊威亚。

有得了绝症的患者一时之间想不开,想要在医院跳楼,被宁迦漾扮演的实习生看到了,想要救她。

两人推搡之间,差点掉下去。

因为是剧中是夏天的缘故,大冷天,宁迦漾穿着牛仔裤配白色t恤,冻得小脸泛白。

被化妆师扑了腮红看起来才正常许多。

外面套着宽松的白大褂,掩不住纤细羸弱的身影。

尤其寒风中,在天台,与身材偏胖的女患者形成鲜明对比。

“卡!很好,再来一遍。”导演对这个很满意,但是有个特写镜头扮演患者的群众演员发抖了。

宁迦漾看出来这个群众演员有点怕冷,轻言细语地指点了她两句,然后安慰道:“很快就结束了,下戏请你喝热奶茶。”

群众演员见她非但没生气自己拖后腿,还安慰指点自己,顿时松口气,信誓旦旦:“宁老师您这么瘦都能忍住冷,我这么胖,也能忍住!”

“要跟你学习。”

这次一条过。

宁迦漾怎么可能不怕冷,她都快冻麻了。

今天温度绝对是零下!

就在她被放下来时,忽然剧组外面传来一阵许喧闹。

宁迦漾距离地面还有五米距离,能清晰看到一个穿着深黑色低调双排扣大衣的男人徐徐走来。

长款的设计,若非身材比例好,加上个子高,很难穿得好看。

来人却完全将这件经典款的大衣穿出了矜贵清冷,像是特意为他量身而定。

是——

商屿墨。

商屿墨原本眉眼淡淡的正在和制片人闲谈。

直到看到了掉在半空的单薄身影,眼神沉敛,“放她下来。”

工作人员都在看谪仙下凡,俱是忘了手边工作。

听到这话,反应了几秒,连忙将宁迦漾和那个群众演员一起放下来。

“哦,好好好!”

别说是工作人员,就连宁迦漾的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很不开心。

长着这样还出来抛头露面,招猫逗狗!

不守男德!

宁迦漾刚落地,还没站稳,余光忽然瞥到旁边比她略慢几秒下落的群众演员,瞳孔收缩,“小心!”

只见群众演员的威亚在落地之前,突然断裂,而她整个人也往前扑。

脸正对的位置,恰好是尖锐坚硬的机器一角。

宁迦漾下意识拽住她身后的威亚带子。

然而由于力气小,自己身上又被冻麻了,只把人扯偏了点,自己也跟着摔倒。

一条手臂率先着地。

火辣辣的痛楚陡然袭来。

宁迦漾本来就娇气怕疼,皮肤又嫩又薄,重点是她爱自己皮肤如命,此时又疼又怕。

留疤了怎么办?

骨折了怎么办,以后骨头长不好怎么办?

距离十几米远的商屿墨原本清冷淡漠的表情陡然一变。

直接甩下身后一群人,三两步朝着宁迦漾跑去。

从未有人见过谪仙这么着急。

陆尧头都大了。

望着全剧组这么多人,除了导演等剧组上层参加过今夜白会馆那次酒局,知道商屿墨和宁迦漾关系之外,其他人都满脸震惊。

望着传说中洁癖清冷不近女色的谪仙,将自己身上干净的大衣披到他们剧组女主角肩膀,而后熟稔地将人打横抱起来。

宁迦漾眼泪汪汪地仰头:“会不会留疤,会不会骨折扭曲?”

商屿墨面无表情,直接往休息室走去,冷声对工作人员道:“带我去找药箱。”

而后垂眸看她,语调沁透着入骨的薄凉:“你不是又坏又不善良吗?需要你救?”

宁迦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眼睫上的泪珠瞬间生理性地滚落:“条件反射啊……”

旁边带路的女场务:“???”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位对话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