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没写稿,整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我就不该来。
这三天,凌野像个外卖员,每顿饭都准时送到我门口。
他敲门:“吃饭。”
“不吃。”
“饿死你算了。”
但是等他走了,我还是会偷偷把饭菜端进来,吃完之后把空的餐具放回门口去。
我知道,我的行为十分可耻,但我就是这么个烂人,谁能怎么着我呢?
我在“岛”上的第二个星期,我以为就这么凑合过着,大概等到一个月结束,我因为交不上稿子,被编辑鞭打而死。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生活永远不会让我预判它未来的发展,或许是因为,“生活”这家伙跟我一样好面子,觉得被我预览了会很丢人。
总之,第二个星期的周四晚上发生了一件让我,也让凌野都为之感到震惊不已的事情。
那天程老板生日。
酒鬼的生日,场面会如何失控,可想而知。
我来这儿一个多星期,跟每个人都见过,但并不是和谁都熟悉。
更何况,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多少有点与众不同,也可以说有些神叨叨的,除了周映,我觉得我没法跟其他任何一个好好说上三句话。
那天晚上,程老板非要在院子里搞篝火晚会——所有人围着篝火喝啤酒。
我酒量一般,不过,这个所谓的“一般”得看跟谁比。
当时,我坐在周映跟李崇中间,凌野在我斜对面。
火光把我们都映得通红,夏天夜晚,我汗流浃背。
程老板搬出两箱冰镇啤酒来,每个人手边都给放了三瓶。
我问周映:“程哥有清醒的时候吗?”
“几乎没有。”周映说,“不过这不重要,你看他过得多开心。”
我突然想起“醉生梦死”,《东邪西毒》里的那壶酒。
我擅自给程老板编了个刻骨铭心的故事,写出来的话,怕是又会有人在网上骂我矫情。
想到这个我就有点生气,我一点都不矫情,我他妈硬汉得很!
“琢磨什么呢?”周映问我。
她手里拿着啤酒,一整瓶的啤酒。
她说:“走一个。”
我说:“姐姐,咱直接对瓶吹?”
她笑了:“那不然呢?快点!”
这群“岛民”,个个儿喝得豪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跟酒神似的千杯不醉。
不对,肯定不是,看程老板就知道了,我来这么久,就没见他酒醒过。
别人喝酒碰杯,我们喝酒碰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