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动辄得咎 贺铃响 2261 字 9个月前

岳钦多数时候看着冷淡,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在紧张。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会紧张,而杨涯曾经是唯二能看到岳钦更多表情的人,另一个是岳乞巧。

也正是因为看得多了,在岳钦露出这副表情时,杨涯也能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因为昨晚没太睡好觉,眼屎分泌的有点多,杨涯的眼皮有点抬不起来,看着没精神,所以他借题发挥,在把眼屎揉去后,依旧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岳钦。”

杨涯开口时声音有些发虚,岳钦眼中的惶恐更甚,垂眼看向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逃避着杨涯的视线。

“还记得昨晚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吗?”

岳钦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同时又很怂地缩了下身子,把脸藏进了被子里。

“我不记得了。”岳钦不敢说谎,更不敢带着问题去深度回忆昨晚的事,声音听着有些心虚。

杨涯松开了他的手,又按着他的后腰窝,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岳钦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在杨涯的气息包裹下动弹不得。

岳总裁没那么多时间频繁地修整自己的发型,每隔三个月才会亲自动手剪短一次,然后任其生长到快及肩的位置,此时正处于头发最长的阶段。杨涯像只疲倦的松鼠,偏爱这片繁茂,把鼻子藏进岳钦的发尾里,贴着他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那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岳钦闭口不答,杨涯就替他把答案说了:“你说你要买我一晚。”

“不过昨晚你真的太心急了,我们连价格都还没商量好,你就睡死过去了。”甚至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杨涯的语气很平常,岳钦依旧被他吓得不清。

“我…”

岳钦还没我出来,杨涯就打断了他:“昨晚你睡得太突然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酒气,我就帮你洗了澡,内裤是酒店的,浴袍是我的…你不介意吧?”

他没说昨晚岳钦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岳钦听他小心翼翼的口吻,心中的愧疚更甚。岳钦没想到昨晚自己居然做完就睡了,还是杨涯帮他善了后,对人图谋不轨的是他,杨涯却忍辱负重,非但没有和他翻脸,还试图以轻描淡写的口吻将这事揭过去。

而自己还在逃避事实,实在太不男人了。

于是岳钦认真起来:“我会对你负责的。”

杨涯知道岳钦是最开不起玩笑的那种类型,容易把话当真,便点到为止:“不需要你负责。”

他用嘴唇碰了碰岳钦的鼻梁骨:“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抱着我睡了一觉,就算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欣喜若狂还来不及呢。”

然而众所周知,“睡了一觉”不止一层意思。岳钦觉得杨涯实在是太维护他了,为了让他不要有太大压力,连“欣喜若狂”这种词都能说得出来,他暗暗攥拳。

“钱我会给的,三千万一分都不会少…但是我现在钱不够,要多少利率你定,每年百分之十我都可以接受。”

岳钦挪开杨涯的手坐了起来,把被角压实,脸红但是目光坚定:“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要是觉得委屈吃亏,只要你能解气,怎么打骂我都可以。”

“那你让我上一次,我们就两清了。”

杨涯来时只带了一件浴袍,给岳钦穿了,自己又不能光着身子睡觉,就只能换了身新衣服。公司给他买的衣服基本都是穿来好看的,哪怕他睡觉时再老实,醒来后衬衣也已是皱皱巴巴,杨涯随手抹了两把,解开临睡前胡乱系上的扣子重新规整了一遍,抬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岳钦,只是同床共枕了一晚上,他就觉得他们已经回到了八年前,很自然地回归了“岳钦男朋友”的身份。

“不开玩笑,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喝太多了,头一沾床就睡过去了。我倒是真想和你发生些什么,不过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

杨涯说话的时候,岳钦一直在盯着他系扣子的手看。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过于流氓,回神后岳钦连忙把目光提了上来,有些心虚地落在杨涯的肩膀上。

因为杨涯已经重复了两次,他姑且信了杨涯的前半段话,至于后半段,他有点捉摸不透。

什么叫“不急于这一时”?

在岳钦的认知里,没有杨涯也恰好喜欢他这一可能。他知道的青梅竹马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会日久生情的,一种是因为太熟悉了,喜欢不起来的,双方不一定都属于同一种。他属于前一种,并且觉得杨涯应该属于后一种,毕竟从小到大,杨涯一直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情感距离,两人虽然经常一起睡觉,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杨涯从不黏他,他比杨涯大了整整三岁,尤其是小时候,比杨涯高了好大一截,但杨涯不会喊他哥哥,也几乎不向他撒娇。

他一直都以为杨涯是直男。直到看见杨涯的性取向为男,岳钦才意识到,他不是直,只是对自己没性趣,一直把他当兄弟而已。

那他为什么说“我倒是真想和你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