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皱眉看着眼前人,他已经分不清宗子枭是认真的还是在逗他,这样的话听来实在太诡异,他头皮都麻了。
“大哥,我是认真的,说要和你成亲,要你喜欢我,都是认真的。”
宗子珩一把推开了宗子枭,斥责道:“你几岁了?又不是垂鬓小儿,你这个年纪,该懂的不该懂的也差不多都懂了,这种浑话也拿来逗趣?”
“谁跟你逗趣了?”宗子枭怒了,“我说了我是认真的。”
“胡说八道。”宗子珩深吸一口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小九保护得太好,怕是男女之事,真的一窍不通,连喜欢与喜欢之间大有不同都不懂?他耐着性子说,“你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我告诉你,我们是亲兄弟,我们都是男子?你若
不懂,大哥可以给你解释,但你不许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没和别人说吧?”
宗子枭眼看着大哥有些急了,他很想用最大的声量告诉大哥,他什么都懂,可他不敢,他不想从这张脸上看到更多的难堪了。
宗子枭泄气地低着头。
宗子珩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教导的口吻对弟弟说:“兄弟之间的喜欢,和男女之间的不一样,大哥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我们不需要成亲,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等你遇到喜欢的姑娘,你自然就明白了。”
宗子枭别开脸,用紧绷的下颌线,留给宗子珩一个并不明确的回答。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大哥知道,他不需要喜欢的姑娘,他只要大哥——
转眼间,冬去春来,蛟龙会已经过去了一年,而修仙界的风波从未停歇。
华英派和五蕴门争斗不休,闫枢和赶山鞭依旧下落不明,人皇在寿宴上宣布自己突破了宗玄剑第八重天,同日,嫡子被毒杀,凶手至今没有查到。这一年中发生的所有事,仿佛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愈发失控地前行,人人都看到了风吹水皱,却未必能窥见水面下暗藏的涡流。
而要掀开这层水幕,看到那吃人的漩涡,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来了——宗天子将要为在蛟龙会夺魁的皇九子用神农鼎淬剑。
宗子珩本以为,二弟的死会让这件事无限期的搁置,毕竟不能不考虑帝后的感受,此举连他都觉得不妥。
此事自然遭到了李襄桐的强烈反对,甚至当着众妃嫔的面与宗明赫起了争执,整个后宫乌烟瘴气。
这一回,沈诗瑶却罕见地没有幸灾乐祸,谈起这件事,她神色如常地做着手里的绣工,只是在宗子珩询问起俩人争执的细节时,浅笑着说:“还能如何呢,帝君现在的心思,都在楚妃和小九身上,他原本就不喜欢李襄桐,如今老二没了,俩人很久都不同房了。”
宗子珩皱眉思索着什么。
“帝君要为小九用神农鼎淬剑,接下来,怕是就要立他为太子了吧。”沈诗瑶抬头看着儿子,樱唇微抿,“若小九以后真成了人皇,你这个做大哥的,该如何自处啊,要对他俯首帖耳吗?”
“……”
“你是皇长子,论任何资质,你都比他更应该做人皇,可惜啊。”沈诗瑶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绢帕,口吻淡漠冰冷,“日月不可同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