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也在一旁坐了很久,直到山中旋来阵阵凉风,他轻声说:“大哥,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见解彼安仍是一动不动,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披挂,罩在了解彼安背上,同时轻轻按住那略显消瘦的肩膀:“你还在养伤,不要受寒了。”
解彼安站起身,将披风连同他的手一起甩脱,往屋内走去。
范无慑的心直发紧,他收拢了一番情绪,跟了上去。
解彼安倒掉冷了的茶水,给自己新沏了一壶,然后重新捡起桌上看了一半的书。
范无慑坐在对面,动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俩人共饮一壶,无形中似乎亲近了许多,他捏住手里的茶杯,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大哥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也有恨,恨不得杀了我……”范无慑苦笑一下,“你不是真的像看起来这么平静,你不想见我,不想跟我说话,我都明白,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他看着解彼安,目光诚挚,甚至带着一丝恳求,“大哥,与我说说话,好不好。”
解彼安目不斜视地盯着手里的书:“你知道我要听什么。”
“你的伤没好,我不能离开你身边,暂时就不能回酆都打探情况。但是,江取怜不会杀兰吹寒的,也不会动崔府君和薄烛他们,这些人对他都有用。”
“‘有用’。”解彼安淡淡地重复这两个字。
“对,江取怜现在夺了冥府的权,但他想要的
显然不只是投个胎,他的修为,他的记忆,他投胎转世后的安全,全都需要他为自己铺好路,他是要掌控六道轮回的规律,唯有如此,才能超脱轮回。”
解彼安又沉默了。
“江取怜想要做的事,很可能会打破三界平衡,招来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范无慑直勾勾地盯着解彼安,“你知道能够阻止他的,只有我,对不对。”
“他助你得到天机符,你助他夺取冥府,多亏了你们互相成就,人鬼两界才会大乱,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