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不服气,封家擅长征战不假,但佘准在这方面才是一把好手。”
封野冷哼一声,看向那一页,匆匆扫过后,他慢慢地看向燕思空:“你想……”
“对。”燕思空面无表情地说道,“文宥迟年逾花甲,他的老父已是耄耋(读帽叠)之年,病瘫床榻日久,如今已神志不清,油尽灯枯了,他若故去,文宥迟按律要回乡丁忧三年,三年,足够翻天覆地了。”
封野眯起眼睛:“你要杀了他的老父。”
“怎么,不忍吗?”燕思空面上毫无异色,“一个受尽病痛折磨的垂死之人,就当帮他解脱了吧。”
封野掩卷,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阴沉。
燕思空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说道:“我幼时读书,圣人云,‘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这句话我曾奉若信仰。”他笑了笑,“如今看来,多么可笑,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丰沃富饶的江山是怎么来的?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抢来的。”
封野沉声道:“若皇上夺情呢?”
“不会的,先将文卫西的事捅上去,陛下或许不会追究于他,但他必遭人诟病,声望受损,这时他老父病故,论祖制论律法,他都要回乡丁忧,陛下若挽留,群臣必不会答应。”
封野又道:“颜子廉会同意吗?”
燕思空笑了:“若我认为他不会同意,我便不会跟他商量,我怕他事后猜忌我背着他使手脚,我这个老师,不能忍受他的门生脱离他的掌控。”
封野将那情报扔回给了燕思空:“你打算让佘准去办吗?”
“不能让他知道佘准的存在。”燕思空看向封野,“这件事,要你派人去办。”
封野面目冷硬:“好。”
这时,颜子廉如期而至,他看了看俩人,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古怪,燕思空神色如常。
一番礼数过后,燕思空将事情说了出来。
颜子廉皱起眉,沉思良久,道:“此计可行。”
封野与燕思空对视一眼。
“此计可行。”颜子廉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定可不动声色地除掉文宥迟。”
“此事世子会派人去办,而文卫西一事,就要靠老师了。”
封野垂下眼帘,默认了。
颜子廉深吸一口气:“好。”
燕思空看得出,颜子廉亦良心有愧,但也仅此而已了。
颜子廉走后,燕思空走近封野,轻声道:“我也可以让佘准去办。”
“不必。”封野目光冷傲,“难道我在你心中,会顾念妇人之仁吗?”
“我没这样想。”
封野转向他:“除掉文宥迟,颜阁老就会推举新的兵部尚书,目前合适的人选中,有我爹的人,就算是其他人,也比文宥迟好对付,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大同军费。”
“没错。”燕思空轻抚着封野的脸,“大晟江山不能没有大同防线,大同防线不能没有封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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