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哽咽了几下,把一个布袋子递给了江朝戈,他抓着江朝戈的手,“大哥,保重!”
江朝戈用力拍了拍他,“保重。”
在孙安的目送下,俩人趁夜往胡安城东门跑去。
孟升道:“那当铺的管事真能把人吸引到港口吗?万一他真的打算帮你出城呢?”
“他背叛我的几率在七成以上,就算他真的要帮我出城,在这种全城戒严的时候出船,绝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他只要找了别人帮忙,这件事就不可能瞒得住,想要皇子殊悬赏的可大有人在,港口那里肯定已经有人埋伏好了等着我们呢。”
孟升深吸一口气,“你这计划太大胆了,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江朝戈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孟老,如果我逃不掉,你不用管我,想办法自己走,就冲着我能拿起炙玄刀这一点,皇子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杀我,你就不一样了。”
孟升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胡安城有六个城门,二大四小,东门是人流最大的一个城门,戒备森严,此时由于虞人殊全城搜捕他们,街上行人稀少,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在接受严格地盘查。
江朝戈看了孟升一眼,“孟老,看你的了。”他打开孙安给他准备的袋子,哗啦一声,把袋子里的东西统统倒在了地上,那竟是上百枚骨雕,什么形状的都有。
孟升叹道:“我从来没一次召唤这么多魂兽过。”他凝神闭目,长吁一口气,那堆骨雕同时发出白光,顿时,一只只耕牛、猎犬、绵羊、马匹,从魂器中跑了出来,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都吓呆了,纷纷往两旁避去。
那百枚魂器变化出了百只家畜,一时如野兽迁徙,虽没有万马奔腾之势,但乱是足够乱了,它们在街上横冲直撞,在孟升的控制下往东门跑去。
这一招当初孟升带他离开皇都外门关的时候小试过一把,江朝戈要让虞人殊的人以为他们故技重施,把人集中到港口和东门,而他们则要从侧边的小门逃出城,只要能拖延个半个小时,就足够他们逃走了。
把百枚魂兽释放出去后,孟升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江朝戈催动魂力,召唤出了一匹马,记得初来乍到,他见虞人殊这么干的时候,还觉得惊奇万分,没想到不过三个月,他也具备了这诡异的能力,哪怕很微弱。
他把孟升拉上马,俩人专挑小巷奔走,往不远处的侧门跑去。
侧门就在眼前,守门的十几个卫兵见他们奔来,早有防备,各个亮出了武器,还有人召唤出了两只地级的魂兽。
孟升道:“小江,你还么见过我的魂兽吧。”
江朝戈笑道:“今天让我开开眼界吧。”
孟升一夹马腹,飞身而起,同时利剑出鞘,他叫道:“这把剑名叫破魂,我的魂兽是……兕(si)!”话音未落,白光微现,一只乌黑巨兽凭空出现在了空气中,孟升下落的身体正好落到了它的身上!
江朝戈定睛一看,那是一只比成年象还要大上几分的犀状野兽,头似猪,却又三根利角,腿似象,却只有三蹄,但前面的单蹄跟两只后腿加起来一样粗,跑起来飞快,这野兽怪异狰狞,吨位不小,整个地面都在随着它的跑动而震动,卫兵看到它,吓得脸色骤变。
江朝戈怔愣过后,哈哈大笑起来,“孟老,有你的!”他气势如虹地吼道:“让路者不杀!”
两只地级魂兽在魂兵使的驱动下冲了过来,但那两只猿型魂兽,体积比兕小了一大圈,刚到近前,就被兕狠狠撞开。
孟升从兕身上翻了下来,一剑刺向敌人,兵刃相接,碰撞出了冰冷地火花,而那剑似是有附加之威,竟将敌人狠狠冲了出去。
江朝戈收回马,抽出了背后的炙玄刀,他虽然只会劈砍挑刺四招,可搏命向来是他的专长,自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到现在,胸中一直压抑着的怨愤,此时正好能发泄一番。
一个卫兵朝他冲来,江朝戈感觉握着刀柄的手心在出汗,他几步走了过去,手臂像是有意念般,早已经记住了他重复了千百遍的动作,挥舞着炙玄刀,横砍了出去。
卫兵举剑一挡,却有一股力自炙玄刀逸出,只见卫兵的身体如脱线的风筝,狠狠飞出去了十数米。
江朝戈看着手里的刀,惊讶万分,这可能不是他的力量,至少不是以前的他的力量。
“大家当心,那是天级魂兵器!”
江朝戈真想像孟升那样,一下子召唤出来一只威风八面的大怪兽,可惜,他现在只能召唤出一个小豆丁,还是不献丑了。
不过,气势上还是要做足了的。他沉下脸来,眼神犀利如鹰隼,恶狠狠地盯着卫兵,十来岁的时候天天在道上喊打喊杀,练出了他一身胆子外,也让那股戾气深埋于他的骨髓,一旦释放出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他寒声道:“让路者,不杀!”
年轻的卫兵们脸色都变了,他们本就慑于天级魂兵器的威力,这个男人又气势惊人,再加上兕的横冲直撞,他们从士气上已经一败涂地。
孟升朝江朝戈伸出手,“上来!”
江朝戈借力一跃而上,坐在了兕的背上。
孟升长剑一挥,一股无形地冲击力飞扬而出,将近前的一只地级魂兽撕成了两半,虽然魂兽不会再死一次,但喷洒的血却一点不含糊,在漫天血雾中,再没有人敢拦他们,兕带着他们一举冲出了城门。
江朝戈心跳得极快,他抓着兕粗硬的毛发,几次险些被颠下去,他非常担心兕的一只前腿和两只后腿要怎么保持平衡,但看它跑得比马还快,显然是他多虑了。
江朝戈迎着风,在孟升耳边喊道:“我们去哪里?”
孟升道:“我打算去北方,我在那里有朋友。”他顿了顿,忧心道:“如果我们能逃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