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戎感受了一下,“不止一只,是一群。”
龙芗道:“这声音,应该是山犭军(hui)。人面狗身的异兽,通常一出来就是一群,赶紧走吧。”
虞人殊果断道:“不行,现在乌云遮月,很难辨别方向,我们要是跑散了就麻烦了。”
阮千宿摇摇头,“对,不用跑,山犭军很聪明,一定会想办法包围我们,如果我们跑了,就很容易被它们冲散,逐个击破,我们要坚持到月亮出来再撤退。”
脚下的积雪在颤动,明显有不少东西在朝着他们跑来,从各个方向,虞人殊和龙芗都是身经百战的,此时目光如炬,丝毫不胆怯,阮千宿虽然从来没离开过狱法山,但从小打猎习武,也不惧异兽,只有江朝戈心跳加速,握着炙玄刀的手心,在寒冬里也冒出了冷汗,他毕竟是个现代人,想着成群的异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他就直打寒颤。
雪幕中,渐渐出现了一对对绿色的眼睛,数量之多,可能达百只,将他们围在了岩石下,粗陋的人面和肌肉纠结的高大狗身让它们看上去狰狞不已,那似哭似笑的叫声连成一片,在黑夜中相当瘆人。
天戎仰天大吼一声,山犭军中出现了一点骚乱,但很快又聚拢起来,显然它们饿坏了,饥饿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虞人殊抽出天戎锏,高喝一声:“杀!”他坐在天戎身上就冲了出去,山犭军扑了上来,他一锏挥过,一只山犭军被打得肋骨尽断,口吐血雾,飞出去就不动了,虞人殊和天戎如同虎狼冲进了兔子群,大杀四方。
龙芗和醉幽也冲进山犭军群中,醉幽一嘴咬住一只,尖牙刺透脖子,然后狠狠甩出去,龙芗一只长戟几乎和他人差不多高,长兵器,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攻击范围大是长兵器最大的优点,但短处也是显然意见的,那就是难以控制,尤其以龙芗的身高,简直像小孩子耍花枪,可偏偏那醉幽戟在他手里犹如天生一对,刺、挑、割、划,使得虎虎生威,不一会儿就沾满了血。他虽然只是个三级魂兵使,但小小年纪,实力惊人。
阮千宿骑在征尘身上,两手抓着征尘鸳鸯钺,双腿一夹马腹,往前奔去,那钺即是紧身武器,又可做暗器掷出,阮千宿右手一甩,一只钺化作铁飞碟,弧形飞出,在山犭军群中肆意歃血,转了一个大圈后,又飞向阮千宿的脑袋,阮千宿纤臂一伸,将它牢牢抓住,她再一次将钺双手掷出,同时驾着征尘冲撞山犭军群,征尘钺所到之处,尽是惨叫声一片,仿佛有眼睛一般屠杀着这些雪山中的狩猎者,然后老老实实地飞回阮千宿身边。
江朝戈看着三人奋勇杀敌,自己躲在后方,脸颊发烫。
一只山犭军注意到了他,从后方绕了过来。
江朝戈目露寒芒,在山犭军冲过来的瞬间,拿捏好时机,举刀就劈,炙玄刀所附带的魂力产生了强有力的杀伤力,那山犭军还未靠近他,已经被刀气劈开了肚子。江朝戈大喜过望,那一刀并未耗费他太多魂力,这让他有了自保的自信。他低头看了看炙玄,“你去后面躲起来吧。”
“为什么?我又不会死,我要验收一下你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刚才江朝戈那一刀之威,让他还算满意。
江朝戈咧嘴一笑,“好,那你就来验收吧。”
山犭军死伤大半,但仍有不少迟迟不肯撤退,它们狡诈地发现了江朝戈是最弱的,开始频频向他攻击。
江朝戈舞着大刀,半步不退地迎敌,在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砍中速度如此之快的怪物,可身体里魂力在流动,他感觉自己的视力、力量、体能、速度、敏捷度都比以往提升了数倍,难怪他们不怕冷,难怪虞人殊可以在空中“飞”,越高等级的魂兵使,身体素质恐怕就越接近超人了吧。
这时,遮月的乌云开始飘散,月华洒在白雪上,被白雪发射,地面直发亮,虞人殊叫道:“走吧,数量太多了,不要跟它们纠缠。”
天戎经过江朝戈身边,江朝戈一手抱着炙玄,一手抓住虞人殊的手,跳上了天戎的背,他们借着月光,冲破重围,往远处奔去。
江朝戈回头看着一地的山犭军尸体,唉声叹气,“这一地的地级魂兵器啊,能卖多少钱啊。”
虞人殊无奈道:“你真是个财迷。”
“殿下,你别忘了你现在靠我这个财迷养着呢。”他原本跟着虞人殊回皇都,是想抱金大腿,捞小钱钱,结果到头来却变成他要出血本养这么多人和兽,想想真是让人心酸。
虞人殊哼了一声。
他们把山犭军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连夜奔袭了数个小时,离双子峰更近了一大步。
半夜,他们实在疲乏不堪,既不能支帐篷,也不敢再生火,就一人盖一条醉幽的尾巴,幕天席地地睡觉。
未到天明之时,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又招来了一些异兽,那是狗面猴身、长着两对蝠翼的怪物,名字叫做嚻(xiao),体型比人类大一些,三两只地在他们头顶盘旋,但并不下来,好像在观察。
虞人殊道:“千宿,杀了它们。”
阮千宿摇摇头,“它们速度很快,征尘追不上。”征尘虽然能飞,但是马身体型过大,双翼负担很重,耐力虽然不错,但飞行速度却不太行。
江朝戈自语道:“有把枪就好了。”
“枪?这个距离恐怕很难投中吧。”
“哦,我说的枪,不是你们理解的枪。”
众人好奇道:“那是什么?”
“是一种……”江朝戈想着如何向他们解释:“机关,机关你们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