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临拉完他之后没松手。
池青挣了挣手腕。
“人多,”解临说,“在我边上待着,等会儿不小心撞到人别又拉着张脸找洗手间在哪儿。”
池青几次失控之后因为需要解临这个“隔音器”所以常常被迫出门,走在街上恍然发现自己面对往来行人渐渐已经成了习惯,这份“习惯”非要深究的话可能来源于他知道解临就在他边上。
他知道如果人多,他不用自己面对汹涌的人群。
也知道他嫌吵的时候,可以去抓身边这个人的手。
这份感觉比昨天晚上令人难眠的“担心”更古怪。
走过那条长街,解临忽然在十字路口停下,忽然问“你早上是在担心我?”
“……”
他会担心他这件事已经够奇怪的了,摊开摆在台面上谈论更奇怪。
“不是。”
池青别过头,冷冰冰地说“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好奇,生活太无聊,想看看你会怎么死。”
解临“……”
解临今天没有提前约好的活动,只能自己随机安排,为了照顾那位蒙面先生,还不能往人太多的地方去,不然对方不好下手,于是他和池青像两个人没事人一样去了一趟心理诊所。
诊所附近环境清幽。
悄然停在两人附近的一辆普通私家车车窗缓缓摇下,车里的人对着“心理诊所”四个字看了良久,喃喃自语“操,这两个人还真的有病啊。”
诊所内,吴医生见到他们十分惊讶。
“你们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吴医生看看解临又看看池青,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一起找他,虽然机会难得,但是他今天上午的时间已经提前排出去了,他为难道“……我十分钟后有个咨询。”
解临很自然地绕开这个问题“没有,我俩今天刚好在这附近办点事,过来看看您,顺便借用一下洗手间。”
这话说得吴医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解临去洗手间之后,只剩下吴医生和池青面对面坐着。
吴医生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池青垂眸,过了一会儿回答“最近变得很奇怪。”
池青没有想详细说下去的意思,吴医生也没有这个时间,他看着解临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忽然说“你是不是想过为什么我会把你和解临放在一块儿治疗?”
“我作为解临的心理咨询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理档案在我这里一直是空白。”
“心理学知识学得比我都专业,”吴医生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池青身上,“如果把每个人的内心比喻成一样东西,他……他像一扇门,没人能够走进那扇门里,我也很难想象他的权限会为谁而开。”
吴医生没说的是但是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
解临那个人虽然对谁都亲切,但亲切背后是一种距离感,这还是吴医生头一次见解临跟谁走那么近过。
不管这份‘近’是因为什么,可能起初只是好奇。
这是吴医生第一次和别人说解临的事,吴医生跟客人约好的咨询时间很快到了,池青仍在想“权限”这个词这会是读不到解临的原因吗?
池青正想着,解临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走吧。”
解临收回手,颇感无聊地说“我在洗手间隔间里等半天也没等来人,他车就在外面,好像不打算进来。”
刚才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四周的情况,通过街角广角镜看到一辆私家车不远不近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在他们走进诊所之后开走了。
诊所人少,洗手间更是一个作案的好场所,他特意一个人去洗手间里等着,倚着隔间门板抽完了半根烟,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没有选择下手。
池青早就看到那辆车了“他不是就在外面么。”
“可能有别的计划,”解临感觉自己在拍改编版“死神来了”,“不过经过这次测试,结合按照他之前的作案手法,他显然更偏向制造意外。”
坠楼,花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