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解临通过裸露在外的伤口,轻轻地碰了一下池青的手。
【等会儿我找机会送你出去。】
【外面声音不对,你得出去看看。】
十五分钟前。
池青捂着伤口,拒绝了警车上医生提出需要尽快包扎的建议,他上了季鸣锐的车。
上车前季鸣锐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杨燕跟他什么关系?”
池青说:“不知道,不过……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你在车外等着,给我五分钟时间。”
上车后,池青摘下带血的手套,问杨燕能不能帮她包扎,他想起心理医生在诊断他缺乏共情能力时对共情下的定义,又垂着眼补上一句:“小时候我受伤了都是我妈给我包扎的,但是她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
这句话让原本默不作声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看的杨燕放下些许戒备。
池青又说:“我不是警察。”
杨燕看他的衣着打扮,身上确实没穿制服。
杨燕接过纱布,在触到池青手的瞬间,池青耳边如愿多了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我不能让他们伤害我儿子,我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儿子……】
【儿子……】
【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池青听着这些声音,忽然说:“你知道你儿子去世了吗?”
杨燕眼神涣散片刻,又坚定起来:“你在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他就在里面,你们都想抓他。”
池青:“你儿子死了。”
杨燕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儿子好好的——”
【他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
池青不知道杨燕和z之间是怎么变成这种母子关系的,但他很清楚一个底层逻辑,那就是:现在的杨燕不正常,她把z当成儿子,想解决目前的困局,只有找回正常的杨燕。
……可要怎么唤醒一个精神病?
久病成医,在解临出现之前,池青自身的问题无药可治,但这么多年的问诊经验导致他对“精神病”了解挺深,懂得很多理论知识。
池青猛地靠近她,将她困在狭小且逼仄的空间里,然后逼着她听自己说话:“他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怎么回来的?你把谁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你仔细想想他那张脸,和你儿子是同样的脸吗?”
池青边说边拿出手机,调出警局官方档案里、杨燕儿子的照片。
照片上,杨燕的儿子十二三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体重看起来并不轻,男孩子长得敦厚可爱,双眼皮,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身上穿着初中学校校服,手里拿了一张奖状,那是他获得市级比赛第一名时学校给他留的影。
“这才是你儿子,”池青说,“你看着这张脸,你忘了他吗?他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忘了他。”
杨燕对着这张照片,开始胡言乱语:“儿子,不是,我儿子……”
只要池青愿意,他完全有逼“疯”一个人的能力,因为他能读到别人心里最深的想法,当那个想法一下子被人挑破,摆到面前的时候,很容易给人带来一种精神上冲击。
池青:“所以你想说,你不记得他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