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把批好的卷子递给他:“哪题。”
许盛:“不太懂十天而已,为什么那么想我男朋友。”
许盛把手从袖口里伸出来一点,想去碰邵湛的手,本来只想暗搓搓碰一下,邵湛却明目张胆地将手指从他指缝间挤进去,也就仗着后排角落位置好,再加上有校服长袖挡着:“离上课还有三分钟。”
邵湛边看资料书边说:“欠你的奖励。”
新学期新气象,各科老师上来毫不废话,直接进入新课阶段,新课教得飞快——课间都在假期提前发在群里了,赶着过第一轮总复习,这些新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几周上下来,教室里以后脑勺示人的不止许盛了,课间午休趴倒一片。
临江六中很多学生对高中的印象就是疯狂考试,做题,再考试。许盛桌上以前总是空荡荡,这学期却很快堆满各科课堂测验卷、模拟卷、月考卷、错题集……还有邵湛的笔记。
全高二年级求之不得的学神笔记就被许盛极其随意地跟他那叠成绩平平的试卷撂在一起。
许盛之前专攻一科,成绩有显著提高,假期里虽然也在补,速度肯定没那么快,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先抓完基础,然后再去想那些提高题。
随着补习次数变多,两人也越来越有默契,邵湛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他懂没懂,而许盛接过试卷,也能精准解读出男朋友在边上写的批注是什么意思。
许盛周末会去画室,画室回来之后就继续刷题。
刷累了还不老实,坐在邵湛床上、把原先压腿上的试卷挪开,俯身要奖励:“累了,但是你亲我一下我勉强还能再写两题。”
但是奖励的内容和过程可能会超出预期,也会打乱复习进度。
熄灯之后的寝室本来就暗,即使有充电式台灯,光照范围也仅在书桌那片,于是他们便在黑暗中接吻。
许盛有时候会直接坐在书桌上,腰带半开,扬起弧度漂亮的下巴,手指紧紧地抓在桌沿,由于用力、骨节泛白,偶尔忍不住了从齿间溢出一点声音。
邵湛平时看着禁欲又不近人情的样子,勾他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叫出来哥哥听听。”
许盛:“……操。”
寝室楼凌晨还亮灯的寝室越来越多,像是从夜空里倒映下来的繁星,很多人不光只是为了高考,对他们来说,高考更是通往想去的地方的一条道路。
孟国伟很快注意到许盛的成绩和课堂表现,乍一看并不明显,但是把这段时间许盛的考试成绩放在一起,可以看出一道平稳增长的曲线,期中考更是直接从90分瓶颈突破到三位数。
截止到期中考,许盛成绩全科过百,均分108。
这成绩在临江并不算特别出色,但是这位考生是许盛。
这件事情带给孟国伟的震撼程度仅次于“隔壁立阳有两位学生好像被雷劈了脑子,成绩突飞猛进,一下拿了普高联考前几名”。
他曾经质问过许盛的那句“你难道是在伪装学渣”在别人身上成了真。
老师办公室里。
“看什么呢?”周远起身做拉伸时问,“许盛啊,我也正想找他谈谈,这小子,这学期简直浪子回头洗心革面。”
孟国伟放下试卷,心说许盛虽然成绩在稳步提高,但这学渣应该是真学渣,不是装出来的。
他拦住一名正好要从办公室里出去的同学说:“叫许盛来办公室一趟。”
许盛经常被叫去办公室,不过每次去都是挨骂,现在每次去都是被孟国伟拍着肩膀一顿猛夸:“最近的学校态度非常好,继续保持,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老师教不好的学生,哈哈哈。”
许盛一身校服,往那儿一站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是,都是老师们教得好,让我迷途知返,找回了学习的乐趣。”
“对了,”孟国伟又叫住他,“你妈妈这几天总打电话关心你的精神问题,你是精神上哪儿出了问题吗?”
“……”许盛说,“我挺好的。”
孟国伟狐疑。
许盛叹口气,把试卷抓在手里说:“她可能是怕我学习压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