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我等下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下。”薄耘停了下,问,“你怕不怕?”
傅见微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开口说:“不怕,商理今晚应该回不来,我今天远远看着,好像打得挺严重。”
“我说的不止他……”
薄耘一只手撑着窗台,看着楼下的花圃,压低声音,说,“之前说过,鲍桧他家……社会关系比较杂。这事儿我看很麻烦,两边都不是善茬儿。你晚上把寝室门反锁,谁来都别开,不行就叫宿管老师,知道吗?还有,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闹起来,不管什么事儿,你别去看热闹,躲好。”
虽然觉得薄耘想多了,但傅见微还是乖乖地“嗯”了一声。
薄耘叮嘱好傅见微,结束通话,打给叶九月,确定对方已经安全到家了。
“这么快?你家这么近吗?”薄耘好奇道。
“嗯。”叶九月说,“谢谢您的关心,给您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别客气,到家就好。”薄耘说。
结束这通,薄耘想了想,打给齐佳书。
齐佳书一接起来就问:“是为了鲍桧和商理的事情吗?”
“嗯。”
齐佳书叹了声气:“我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听我妈说了点。但我估计,这回商理家要吃瘪。我姨夫,就是鲍桧他爸,他这人的脾气很爆,很护短,尤其在鲍桧的事情上。”
薄耘问:“他能搞赢商理家吗?”
齐佳书说:“我猜他会有他的办法,这件事咱们不用担心了。”
“……行吧。”
薄耘没想到商理这个麻烦会是这样解决掉。他周五和齐佳书还没商量出法子,之后他忙小傅的事儿,没顾上另一边,谁知道商理和鲍桧这俩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撞上了。
薄耘正要结束通话,听到齐佳书问:“那,我以后还能找你玩吗?”
薄耘怔了下,反应过来:“你这不废话吗,我看起来像过河拆桥的人?”
“当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齐佳书停了下,说,“我以为,你会嫌弃……我家和我姨夫家走得挺近……很多人瞧不起我们这样的暴发户。”
薄耘沉默一阵,说:“你直接,我就也不绕弯子。我是个学生,很不喜欢在这个阶段跟人谈太多市侩的东西。我的朋友很多,按社会财富划分的话,三六九等都有。我以前不跟你玩,跟你家是不是暴发户、你有没有私人打算关系不大,朋友有很多类型,我不排斥一些无伤大雅的个人目的。只是因为我和你没什么接触和了解的机会,我又不喜欢鲍桧,你是他的表哥,所以……”
“其实,我接近你,很重要的原因是,我真的想接近你。”齐佳书突然说,“耘哥,我周五的那些话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等等等等……”薄耘摸摸手臂,“你别中二,正常点措辞,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但我铁直,受不了另一个男的跟我说这种好肉麻的话。”
齐佳书噗的一声笑了:“好吧。反正,我就是很……仰慕你。”
“别,仰慕也别,敬仰吧,敬仰我能接受。”薄耘说。
齐佳书又笑了半天,薄耘也笑起来:“行了,没别的事儿,先挂了。”
“好。那,晚安。”齐佳书说。
……
突然下起了雨,挺大的,傅见微关上窗户,回到座位,听着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声,看着题目,迟迟没下笔。
他想起之前,有一次,也是晚上这么大雨,他有事儿下楼,撞上穿着雨衣、滴着水的鲍桧从外回来,怀里抱着小狗汤姆,提着有宠物医院标志的塑料袋。
鲍桧见着他,欲言又止,擦肩而过。
大概是因为那之前傅见微好几次没回鲍桧的消息,鲍桧问他是不是薄耘不让他跟自己来往,他也没回。那之后,鲍桧再没给他发过消息,见面也不再打招呼。
其实,不全是薄耘不让的原因,傅见微自己也并不喜欢和鲍桧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