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忍无可忍,举起拐杖撕心裂肺地吼:“把他那张臭嘴给老子堵起来!拿!土!给!老!子!堵!起!来!!”
大伙儿都忍无可忍,只当那家伙在发狗瘟乱咬,七手八脚地往他嘴里塞土。
傅强他爸挣扎着叫嚷,但被掏空的身体哪能挣扎得过正壮年的劳动力,很快被塞着土拖出去了。本来能架着走的,大伙儿使着眼色,故意在地上拖他。
傅强他妈原本在旁跟着嚷,见状不对,急忙闭嘴,但还是没得到被架的“福利”,也是被拖出去的……因为弄她的这几个人瞅着她太重了,嫌架起来吃力。
院子里安静下来,村支书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冲薄耘道:“薄总啊,你带健威走吧,趁天还早,路上好走。”
薄耘依旧搂着傅见微,没动,问:“刚才那话——”
“放心吧,谁信那俩畜生的话?!倒是健威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都信。”村支书看着傅见微,叹道,“这孩子,这么大的委屈,愣是这么多年都不说!”
薄耘淡淡道:“当时说了,又能怎么样?”
村支书语塞,连同周围众人都难受起来。
确实,就算傅见微当时说了也没用,顶多村里人骂他叔婶几句,回头遭难的还是这孩子。说到底,他叔婶就是欺负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薄耘岔开话头:“那俩混账不会去动见微父母的坟吧?”
“他们敢!反了天了!”村支书瞪眼道,“你放心,那边有人管理,进去都要登记的,我会让人着重盯着。”
“有劳了。”薄耘说。
“唉……行了,赶紧回吧。好好儿劝劝健威。你们都是好孩子,是好朋友,健威遇上你,是苦尽甘来了。”村支书叹道,“行了,去吧。”
薄耘没再说什么,搂着傅见微上车,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薄耘没直接回去,他开车到离村不到一个小时路程的镇上,小超市里买了换洗衣物和毛巾,到新建的、镇上最好的酒店办理入住。这几年镇上大力发展旅游业,比以前发达很多,酒店像模像样,倒还真不比市里一般的差。
薄耘关好门,看向傅见微,故意逗他:“能自己洗澡吗?不能我就帮你洗。”
傅见微恹恹地摇头:“我自己能洗。”
“嗯,那就洗一下,热水随便冲冲都好,舒服点儿。”薄耘温声说。
傅见微拿着干净的衣服毛巾进浴室,关上门,正慢慢地脱衣服,听到外面薄耘的声音。他凝神一听,薄耘在报警举报傅家村一中年男性傅某某吸毒。
薄耘打完电话,买了个热乎乎老罐汤的套餐外送,然后就见傅见微从浴室出来了,忙过去瞅瞅:“舒服些吗?”
傅见微点点头。
“你这洗了澡,我都不好抱你,我赶紧也去冲一下。”薄耘边走边说,“我叫了个外卖,送到你就开门拿了,趁热吃,多喝点汤,我看评论很不错,十年老店,本地一绝。”
……
薄耘洗完出来时,傅见微已经在乖乖地喝汤了,这令他很欣慰,凑过去冲人“啊”开嘴。
傅见微笑了笑,舀起来认真喂他。
薄耘一边吃,一边盯着傅见微看,目光灼灼,认真又深情。
傅见微装了会儿没看见,装不下去了,抬眼和他对视,脸上发热。
薄耘用额头轻轻地、亲昵地顶了顶傅见微的额头,接过勺子和碗,反过来喂他:“啊~”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地吃完了汤,傅见微没心情吃别的,只说饱了,起身去刷牙。薄耘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地大口吃了点儿饭和菜,就搁下,也去刷牙。
傅见微洗漱完出来,刚把外卖残羹收拾了,就被薄耘从身后拦腰抱了起来。仗着体型差,薄耘很喜欢这么“偷袭”他,他都习惯了。
薄耘把人抱到床上,哄受惊的孩子似的,轻轻拍他背,许久没说话。
他好像又多明白了一点自己对于傅见微的意义,好像越来越能意识到傅见微对他的依赖是出于什么、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