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干净眼睛,绿灯最后十几秒跑向马路对面,她脚下没停,越来越快,一路跑到学校,跑入教学楼,跑进教室。
昏暗的教室,没点亮一盏灯,少年坐在空阔之间,独独一个,连影子也没。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转向声源。
时温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她扶住后门,看着他起身大步朝自己走来。
她被他一把狠狠揉进怀里。
陈迟用力将她揉进怀里,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时温还没喘过来气,又听他危险的声音,“我都想好怎么去你家把你绑出来了,就把你困在我的公寓,我们一辈子在那里……你怕不怕?可是我觉得好兴奋……温温,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主动来找我复合的,就别想我再放你走,别想离开我。”
时温闭上眼,回抱他,她想到任赤的话,眼角滑下泪水。
一句话也说不出,怕情绪泄露,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他。
陈迟呼吸着她的味道,绷紧的神经渐渐松缓,暴躁和阴戾消散,他埋在她颈间,一声一声低唤她。
……
时温被陈迟抱到脚麻。
他最后抱着她走下教学楼,到了校园大路上才放她自己走。
两人坐上出租车。
抵达时温家,下车时,刚巧遇见下来丢垃圾的时暖。
时暖看到时温又跟陈迟在一起,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们怎么又在一起了?”
时温不希望她出言刺激到陈迟,想悄声跟她说几句话。
陈迟以为她要回家了,他抓住她的手,说:“你还没亲我,我睡不着。”
时暖听到,惊得下巴要掉了,脏话拦都拦不住,“卧槽,滚蛋吧你个臭流氓。”
时温也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下巴一重,她被迫抬起头,唇上传来他的温度。几秒后,他离开。
时温眨眨眼,很快回过神。
时暖对这事接收能力明显比她差,她趁着时暖没反应过来,挡在时暖面前,对陈迟使眼色让他快离开。
陈迟倒是不慌不忙,还帮她整理好外翻的外套帽子。
时暖这时反应过来,捋起袖子就要打他。
时温抱住她腰不让她动。
陈迟睇了眼她抱着时暖的手,对时温说:“要给我发晚安,不然我就来你家把你绑走。”
时暖瞪大眼:“卧槽??你特么说什么?!”
陈迟坐进出租车。
时温这才放开手,累得胳膊都酸了,“姐你力气也太大了。”
时暖要暴跳如雷了,“这是重点吗?!那货!那货他……你跟我回家!”
时暖没惊动时父时母,她把时温房门锁上,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时温坐到床上,“我们没分手,只是彼此冷静冷静。”
时暖坐到她对面,横眉竖眼,“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必须分手!”
时温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分。”
时暖咬牙,“你蠢吗?陈迟有病你看不出来吗?他刚刚说要把你绑走!绑走!那种人太危险了!”
时温握住她的手,语气很平静,她轻轻拍了拍时暖的手,也希望她平静下来,“姐,你不了解许多情况,我知道分寸的。”
时暖听不进去,“能有什么情况是我不了解的,不管!他就说了要绑你走那种话!”
时温:“……我是不会分手的。”
时暖气得不行,锤了锤床,“你个白痴,别说是我妹!”
时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房间归于沉寂。
时温躺到床上,手机响了声,一条新短信。
她起初以为是陈迟,点开才发现是任赤发来的: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但我还是想说,如果你害怕了,或者觉得自己承担不了,就赶快离开吧。你一直犹豫徘徊在陈迟身边,只会让他更痛苦,他活着真没什么希望。
时温关了屏幕,将手机丢到脑后。
房间窗户敞开,窗帘掀动发出响声,呼吸间的风残留了秋天最后一缕味道。
她侧过身,眺望窗外的天空,看见了月亮旁边的星星。
时温想,如果陈迟过去的人生一直是一片黑暗,那她希望未来是由她带着他一起去看阳光。
晚上,时温努力整顿好自己的心情,将闹钟放到枕头下。
第二天早上她准时醒来,收拾好自己,她背上书包,跟父母道了再见奔出家门。
走出小区,她看到花圃前的男生。他穿着跟她一样的校服,蹲在地上,黑色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泽。
似是有感应,他抬起头,睡眼惺忪,看到她慢吞吞站起来。
时温看到他怀里的两杯豆浆。
陈迟将豆浆袋子理了理,重新拎好,往马路对面走。
时温跟在他身后。在公交站旁边买了两份包子。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公交,一起坐到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