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那里来电话,” 商晋站在门边,“说案子结了,你可以去领你妈妈的遗体了。”
苏悯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
苏悯和苏太太的关系不算好,在商晋看来,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是十分病态的。
苏父不喜欢苏悯,苏悯从小和母亲生活,他眷恋他的母亲,想从苏太太那里汲取亲情,可苏太太却只把苏悯当做生活的发泄口。她把她失败的爱情归结于苏悯不得苏父喜欢,把她夭折的梦想投影在苏悯身上,除此以外,她丝毫不关心苏悯。
苏悯初中的时候经受过校园暴力,因为他跳舞,不像个阳刚的男孩子。那时候的孩子们还没有成熟的是非观,与众不同就是原罪。
苏悯和苏太太说过,也给苏太太看过身上的伤痕,但苏太太不以为然,只是跟苏悯说叫他少惹事。
苏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得到来自母亲的肯定,又一次一次的失望,偏偏苏太太还要告诉他,我是你的母亲,我们血脉相连,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苏悯把情感寄托给了商晋,他可能真的会被苏太太折磨死。
苏悯不怎么想吃饭,被商晋压着喝了杯牛奶。然后商晋驱车带着苏悯去警局。
“换新车了?” 苏悯拉开车门坐进去。
“不是我的,” 商晋道:“薛二的新车,不敢拿回家去,让我先开两天。”
苏悯撑着头,随手打开了副驾驶的手套箱,想找口香糖吃,结果看见里面胡乱放着好几摞大红票子。
“哟,商大少爷财大气粗呀。” 苏悯戏谑的看着商晋。
商晋瞥了一眼,道:“之前去玩车的时候放进去的,图个乐子。”
图什么乐子,用钱砸人呗,随手打赏当然还是现金更撑场面。
苏悯嗤笑一声,“骄奢淫逸。” 他把手套箱合上,缝隙里调出一个方形的塑料小包。
苏悯捡起来一看,撇撇嘴,扔到商晋身上,“恶心。”
商晋看了一眼,道:“不是我的。”
苏悯明显不信,他不自在的动了动,“你不会在这车里搞过吧!我要下车。”
“真不是我的,可能是薛二落下的。” 商晋按住苏悯,“这车我开之前里里外外都洗过的,苏少爷纡尊降贵的将就将就吧。”
苏悯哼了一声,好歹不说下去的事了。
车子一路行驶到警局大门口。苏悯撑着头往外看,看见台阶上有不少人,站着或者坐着,手里拿着条幅血书。其中有些人把目光落在了商晋和苏悯的这台价值不菲的车上。
“这些是干什么的?” 苏悯问道。
商晋道:“这些就是徐小姐的家人。”
苏悯点点头,“他们家人可真不少。”
“除了她的父母弟弟,还有很多都是她家的亲戚。” 商晋道:“听说徐小姐家境很一般,高中没有上完就辍学了,在做酒店服务员的时候遇见的苏先生。”
“是吗?” 苏悯忽然想到,他妈妈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在她和苏父的那个年代,是标标准准的诗书门第,大家闺秀。
苏悯和商晋下车走进警局,路过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都盯着苏悯和商晋看。
警局里的人接待了苏悯和商晋,有个三四十岁的女警察看着苏悯,想起这孩子年纪轻轻就遇见这样的事,看向他的目光很是爱怜。
苏悯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从始至终淡着一张脸。他提出要去看看苏太太的遗体,女警察有些为难,道:“因为是车祸,所以尸体损伤有些惨重。”
“没关系。” 苏悯道。
商晋把手放在苏悯肩膀上,不是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