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度7,高烧。”
秦昭收回放在温度计上的目光,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停在简迟身上,闪过一道不明的深意,“你好像总是能碰上各种意外。”
简迟扯了下嘴角,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揉了揉还在酸疼的腰,“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走什么?”秦昭过去拉开抽屉,拿出一包医用纸巾扔到简迟面前,“把他的衣服脱了,水擦干净。”
简迟盯着那包纸巾,半晌抬头对上秦昭,“……我吗?”
“我只负责治病,人是你带来的,这些事情当然要由你负责。”
上次的误会估计已经深深根植在秦昭心底,他与简迟隔了将近一米的距离,宁愿将东西扔过去也不愿费这两步路,语气夹枪带棒。
简迟纠结地扫过沉睡中的闻川,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闻川现在也失去了意识,比起让病情持续加重,简迟最终选择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冒犯了’,伸手小心解开了黏在闻川身上的衣服。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眼前,近距离看去,无论陈旧还是新添的伤口似乎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简迟心底划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白希羽不应该已经和闻川成为了朋友吗?如果他没有记错,闻川在潜移默化下习惯了让白希羽替他上药,身上的伤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可怖。
疑惑归疑惑,简迟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眼前,以前简成超的腰疼犯了,他都会涂上精油帮忙按摩,虽然差距很大,但无非都是手上的工作。
不去看闻川的脸,简迟心底的一小撮尴尬很快熄灭,他扔掉用完的纸巾,拉过医务室干净的被子盖在闻川身上。
“裤子也湿了。”身后传来秦昭的声音。
简迟无奈地说:“我总不能脱掉他的裤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胆子很大,”秦昭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只脱一半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简迟说不过秦昭,心底也想着赶紧离开,犹豫两秒还是解开了闻川的腰带,金属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身体上的异样,闻川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简迟,里面的迷蒙瞬时褪去一半。
“你……”
烧得干涩的喉咙挤出一声沙哑的声调,简迟抬起头,对上闻川清醒且蓄满冷意的眼眸,一时间卡了壳。
僵持良久,闻川目光落在简迟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眼底的冷意多了一丝带着耻辱的愠怒,像是细微跳动的火苗,在此刻虚弱得爆发不出全力。
简迟的手背被盯着泛起一阵冷颤,连忙抬起,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更像心虚,解释道:“抱歉,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闻川又偏头昏了过去。
“……”
他和闻川之间的气场一定不太合得来。
这一回,简迟没有多留就匆匆离开了医务室。秦昭一直以防备的眼神盯着他,显然不会像上次那样给他靠近的机会。
简迟也不想等闻川清醒后和他大眼瞪小眼,回顾刚才的尴尬,试图在记忆中搜刮出有关这次发烧的剧情,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结果。
他只记得闻川的确发过一场烧,但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在浴室里昏倒,而是在发烧时接过了来自白希羽的退烧药和一小块蛋糕,故事只描写到这里。
白希羽的举动被旁人看见后发在了HS上,免不了又是一堆议论和文章。
简迟登上许久没去看过的圣斯顿学院板块,往下划了一会,果然看见几个讨论白希羽的帖子,楼层基本都过了百。
其中一个就带了闻川的名字。
主楼:一大早就看见玉玉又黏上了闻川,还光明正大地在他桌上放了一袋东西,楼主坐得有点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里面装了吃的,有人知道这位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吗?
1L:笑死,我刚才在垃圾桶看到这袋东西了,闻川碰都没碰直接扔掉,不愧是他。
2L:这位玉玉怎么还没有死心啊?我看太子这段时间都没去找他麻烦,估计早就玩腻了,他怎么反而上赶着惹人嫌?跟狗皮膏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