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恶心的画面,堵住耳朵还会钻进去的声音。第二天,我发了一场高烧,总是陪我捉迷藏的佣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房子里。我意识到那天目睹的一切是对母亲的背叛,于是我下定决心,准备告诉母亲,我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画面,”沈抒庭扯了一下唇角,“她和不是我父亲的男人在花园里偷情。”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天真的只有我,那根本不是背叛,他们之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商业联姻,镜头面前,他们恩爱相配,关掉镜头,可以转头就和各自的情人调情。后来我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厌恶我,她比我发现得更早,或许,她觉得我浑身上下都继承着他们两个人的肮脏。”
沈抒庭一步步逼近,低沉的话语夺走了简迟的全部心神,甚至没能意识到打破安全的距离,手臂仍然被牢牢攥着不放,退后中后腰抵在书桌上,撞击使简迟发出一声闷哼。
“所以我厌恶一切不怀好意,为了权势和利益出卖自己的人,”沈抒庭盯着简迟的眼睛,沉静中酝酿着翻涌的暴风雨,“他们很脏,这个念头缠绕得我越来越紧,最后,我连触碰到正常人都会冒出这个想法,抑制不住恶心。”
简迟深吸气,“所以你一开始以为我也是这种人?”
手腕上的力道更紧了一点,沈抒庭说:“你勾引季怀斯,打着朋友的旗号和邵航闻川纠缠不清,吊着他们,不给予回复,除了他们身上可以获得的利益,你还能为了什么?”
刚才沈抒庭听到那番话时产生的异样在此刻减去大半,简迟不知道沈抒庭到底从哪里看出‘勾引’,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压得更紧了一点,咬着牙出声:“你是在胡……”
骤然间,天旋地转,简迟被压在了书桌上,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电脑和书乱作一团被沈抒庭推开,肩胛骨撞得发疼,简迟没有说完的话碎在嘴边,眼前的光亮被欺身而下的沈抒庭严严实实地遮挡住,身体挤进他腿间,这个危险的姿势让简迟大脑一片空白。
“你也在勾引我,”额头垂下的发丝遮住沈抒庭眼底的冷沉,像是要用视线扒下简迟身上的衣服,看透他全身,“你故意碰我,故意出现在我眼前,故意让我看到你和别人亲密。你是故意地让我注意你,在乎你,然后喜欢你。”
“……什么?”
简迟一时以为这是某种新型拷打,每一条都是他犯下的‘罪状’,直到最后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耳膜,晕眩的余音久久不散。简迟想要反驳,却在沈抒庭扣住他下巴时无法出声,沈抒庭像是卸下了那副一直以来冷漠厌恶的面孔,那层厌恶中,密密麻麻穿插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欲望和深意。
“你……下去,”简迟艰难地开口抗拒,然而根本撼动不了来自沈抒庭的桎梏,心脏几乎要跳出薄弱的胸膛,“你不是…不是恶心吗?”
沈抒庭垂下头颈,慢慢靠近简迟,生疏的动作中略带僵硬,沉重的呼吸距离耳垂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促,灼烫简迟的肌肤,清冷的眉眼中倒映出简迟的脸,还有层层包裹着截然相悖的高温,已然低哑:“从你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就没有过恶心。”
没有……恶心。
简迟耳边反复环绕这短短几个字,既然不是恶心,那每一次的反感,每一次的恶语相向和避开,又都是因为什么?
沈抒庭亲身告诉了他答案。
吻上来的那一刻,简迟僵在沈抒庭身下,忘记了换气和喘息,发出几声抗拒、低低的闷哼。沈抒庭的吻和温柔丝毫沾不上边,唇舌掳走口腔中仅剩的空气,像是野兽原始的撕咬和掠夺,要在属于他的猎物身上标记下记号。尖锐的牙齿几次磕在简迟的舌头上,疼痛却化作刺激,使得沈抒庭生疏强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熟练。简迟用另一只手用力推开他肩膀,效果却甚微,他可以清晰感受到沈抒庭几乎要烧起来的身体,手掌探进他单薄的衣料下,抚上侧腰。
简迟忍不住颤了一下,身体不可控的反应让他像是被一同点燃。羞耻,异样的感觉堵在胸口,全都在沈抒庭的吻中化作一道隐忍的喘息。
第103章 背叛
背后抵在冰凉的书桌,身上的沈抒庭传递源源不断的热度。简迟像是在冰火中煎熬地炙烤,试图避开这个吻,搅动的舌却更像是对沈抒庭的回应。
“唔……”
腰上的手在停顿后继续往上探走,简迟可以清晰描绘出沈抒庭五指的轮廓,指尖的薄茧擦过皮肤留下的轻微战栗,朝着更加不可控制的方向攀升。混沌的大脑只允许简迟做出本能反应,意识到不经意泄出的喘息,咬紧了下唇,“沈…沈抒庭,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司,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就……”
就要怎么办?喊救命吗?简迟甚至接不上自己的话。
沈抒庭没有停下,咬住他的耳垂,“季怀斯这样碰过你吗?”
简迟原本已经刻意避开去想季怀斯,为了不带来更深的歉意和负罪感,可是沈抒庭的话却强制性地让他回忆起和季怀斯做过的事情,这一瞬的走神似乎已经让沈抒庭在心里给他定罪,加重了力道,简迟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沈抒庭扯住手臂。
“你们做过什么?”
对上沈抒庭晦暗不明的双眼,直觉告诉简迟如果说错了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仓促撇开视线,“……没有,你赶紧下来。”
“骗子。”
沈抒庭发泄式地咬在简迟的侧颈,牙齿毫不留情地陷入,疼得简迟短促地叫了一声。他敢肯定上面已经留下了印子,要是再深点说不定都能扯下一块肉。生理眼泪不受控制地润湿眼尾,被简迟极力忍住,“我没有骗你,真的。”
事实上简迟没有撒谎,那天的行为算不上完全出格,他只是帮了季怀斯一次,本来以为差不多,又被季怀斯哄着弄了第二次,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简迟感觉那样太快了一点。
“我看见他在办公室吻你,”沈抒庭的眼神暗了暗,“船上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你看见……”
大脑宕机片刻,简迟兀然想起出海前,他去到季怀斯办公室的那一次,离开时发现门半掩着,当时简迟还为此忐忑过一阵,几次猜想那个时候可能出现的人,除了学生会成员,就是沈抒庭。但是怎么可能是沈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