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妖精,我不认识你呀,你叫什么?”
许未愣了愣,明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嘴唇微微张着。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狗逼江砚白,他凭什么不认得老子?
他皱起了眉,神色颇为嫌弃地说:“你爸爸。”
“卧槽!这个妖精要上天了?”目睹全程的林征惊呆了,难以想象这妖精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江砚白依旧没有生气,反而用轻佻的调子,低声笑说:“小妖精,你是在碰瓷吗?”
碰瓷?
许未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慢悠悠品味着这个词,嚯的一下,他想通了。现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出门的时候把书包落下了,酒钱都是在酒吧唱了首歌换来的。
哦,对,他今天卖唱了。
好惨啊。
明天他是不是得去要饭了?
许未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酒精把他脑子里的神经元都拧成了一根筋。他嘴唇翕动,第一次没能说出话来。他又咬了咬唇,鲜红的嘴唇变得愈发娇艳欲滴。
他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会长大人一定很乐于帮助同学吧?”
江砚白:“嗯?”
“你想我帮你什么”这句话还没问出口,江砚白猝不及防被一把搂住脖子。
熟悉的甜腻香味在这一刹那绽开,他仿佛猝然失足进了花海里,被无孔不入的香气包裹、侵袭。
他不禁晃了晃神,耳边飘飘渺渺传来带着潮气的声音:“那会长大人帮帮我,收留我一晚吧?”
似乎是怕江砚白不同意,许未搂得更紧了些,燥热与潮湿同时随着他的肌肤一起紧贴了上来。他破天荒地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小声说:“求求你了。”
一瞬间,所有的雨水都仿佛被蒸干了,连带着思绪也跟水蒸气一起升温、升腾。
江砚白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最后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
他伸手揽过许未清瘦的腰,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江狗你干啥?拔草?”林征看傻了。
江砚白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语气故作危险地说:“捡尸。”
*
江砚白没有带许未回南山的别墅,而是将人带到了独属于他的御江苑的江景大平层。这套房距离明高不远,只十分钟的路程,就是为了他上学方便添置的。
出于个人习惯的原因,两百多平的房子规划了健身房、游戏影音厅、书房等,唯独卧室只有一个。
此时此刻,他全屋上下唯一的一张床,被许未霸占了。
许未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锁在被窝里,暴露在被子外的皮肤滚烫,呈现着不同寻常的红。
江砚白走到床前,俯身,轻轻触碰许未到额头。
好烫。
他在发烧。
江砚白他们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是他并不知道许未在雨里淋了多久。
这样的高热烫得江砚白手指微蜷。他垂着眼眸,灯光下睫毛掩映着眼睑,显得眼神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