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
第二天,下午五点,南山庄园二楼江砚白的卧室里, 静谧一片。
窗外的天还是亮的,雪在凌晨的时候就停了,温度却更冷了些。好在室内的暖气很足, 跟春天没有什么差别。
但江砚白却觉得冷, 好冷好冷, 自昨晚看到那架浴缸起, 他似乎就一直泡进了那里,冷水成了封印的屏障,而他成了它的缚地灵。
他静默地坐在床边,守成了一座雕像,手里捏着的是许未湿透的卫衣口袋里掉出来的红包。红包上许未落拓不羁的字迹晕了开,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辨:
——狗粮。
——奖励全世界最好的狗狗。
——江砚白,新的一年,要继续当许未的狗男人吗?
江砚白出神地盯着这几行字,脑海里想象着许未写下这些话时表情,一定是明艳鲜活的。
不像此时躺在床上的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仿佛褪了色。
许未已经昏迷了接近一天一夜,昨晚江家就请了家庭医生为他诊治,医生说是受了冻引起的发烧,如果再拖延一些就急性肺炎了,还好来得及时。
舒颜当时还数落江砚白,说他在身边看着人竟然能看成这样,但看到江砚白失魂落魄的模样,最后只剩下叹息和心疼。好好的两个孩子,好好的大年夜……
还好只是发烧,否则大年初一就送进医院,多受罪啊。
因为暖气充足,床褥并不厚重,但被子下的许未薄薄的一片,仿佛不堪重负。
他的枕边还团着两只小猫,像祈福的瑞兽。
医生说吊了针后好好休养,今天就能醒过来,可许未迟迟未醒,医生被江砚白催了又催,最后只能说跟病情没什么关系,送去检测的血常规等报告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好好输液好好休息就行。
许未至今未醒主要是心力交瘁的。医生又开了些安神的药,询问了点江砚白许未发烧的缘由,叹息着建议江家可以再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江砚白……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昨夜那一句声嘶力竭地问询再次在江砚白脑海中炸开。
和视线里红包上的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炽烈的红,一个是刺骨的冰。
但这一刻两种极致的颜色交融到了一起,红得惨烈,冷得裂心。
该怎么说,他其实骗了他?
该怎么告诉他,他以为的最忠诚的狗狗,其实是披着皮的狼?
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他永远不会背叛他,即使全世界背离,他也会陪着他?
该怎么办?
握着红包的手越来越用力,最后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体内的信息素也在四处冲|撞着,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
他闭上了双眼,深深呼吸了片刻,再睁眼时,他用手机给闻医生发了条消息。
——如果我要变成omega,可行吗?
发完江砚白就笑了,双目爬满了血丝,看起来恍惚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他死死盯着屏幕,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狠劲。
大概过了十分钟,闻医生的电话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