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理智被硬生生劈成两了两半,疯狂拉扯,相互倾碾。
许未察觉到了不对,温和的表情终于泄露出惶恐,他再次问道:“江砚白?”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江砚白:“……”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许未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红色浮现,看起来竟红得有些凄厉,他还想问,想扯着江砚白的衣领质问,可他没力气伸手,只能靠在床上挣扎求生般呼吸着,仿佛缺氧的人在拼命抓住最后的空气。
“许未!”江砚白真的慌了,他本能地给许未顺气,可嗓子里却仿佛被塞满了沙子,每当要开口时粗糙的沙砾几乎要磨得他声带毁灭。
他生平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要现在说吗?
还是先找个借口,等许未好一些了再说?
可找借口也是骗,又骗一次,许未知道后会怎样?
“江……”许未连出声的力气都在消退,他只能在喘气之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但每一个字眼,都成了压在江砚白心头的大山,重逾万斤。
“告……”
“什……”
滴滴滴——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给这场缓行按下了暂停键。
两个人都顿了顿。
江砚白看到了来电显示,是闻医生。
许未也看到了。
滴滴滴——
铃声还在响,却迟迟没有人接。
江砚白心中暗骂了声,正要再次挂断,却听到许未极轻的一声:
“接。”
——“怎么突然挂电话了?”
“是我说的话让你恼羞成怒了?”
“江砚白,你瞒着也没用,这事捂不住的,许未迟早要知道,你瞒着他,到时候暴露了情况只会更糟糕!”
“你怎么偏偏在这里犯糊涂?”
“什么?”许未突然开口。
“啊?”闻医生猝不及防听到许未的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语气都吓变了。
“闻医生,我是许未。”许未像是濒死之人回光返照,突然找回了力量,“你和江砚白在说什么?”
温沉的轻和的话语,在这一刻,成了死神催命的镰刀。
“……瞒了我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