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猛地颤抖,这人在说什么?这不是幻觉是什么?
突然我紧紧抓住被子的手被握住,一丝暖意传来,这温柔强迫我不得不认清这真是残酷的现实。
我绝望地睁开眼睛,望向浅绿色的床帐。
突然,我记起安迪的尖叫,他是那么害怕,哦见鬼!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开始大声叫嚷:“我要去见安迪!你们把安迪怎么了?哦!你们这些魔鬼!你们把安迪怎么了?!为什么要折磨他!”
我拼命往外跑去,尤利安不得不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胡乱蹬踢,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是我力气向来敌不过他,被他锁得死死的,混乱中我像发了狂一般低下头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鲜血瞬间入口,居然是甜的。
哈哈!魔鬼的血液是甜的。于是我又下了狠劲,将自己的牙齿深深嵌进这幅血肉里,带着汹涌的恨意与怒火。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然而仍然紧抱着我。
剧烈的咳嗽让我松了口,我转身央求他:“求你!让我去见他!”
“但凡对我还有一丝怜悯,但凡你曾对我有过一丝感情……”
他不动如山,碧眼如湖,浓浓的情绪沉在湖泊之底。
“莱茵,是安迪把你送来的。”他突然开口,我浑身一震,就听见他继续说:“折磨他的不是我们。”
他把我掰了过来,用力地锁住我的双手。
“是你,莱茵,折磨安迪的是你。”
“你骗人……我怎么会……”
尤利安抓住我的手腕,送到我面前。我惊恐地看到自己的两只手腕上缠满了纱布,洁白中渗透着鲜血。
“你用炉子上的铁皮划破了手腕。”
“莱茵,你多次尝试自杀。”
“安迪奈何不了你,他控制不住你,是你在用自己的死亡来折磨他。”
尤利安声音冰冷,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但他的眼神却饱含痛楚,好似又有真心实意的怜悯。
我扯了扯嘴角:“这不过是谎言,是你们妄想再次欺骗我使用的手段罢了。”
尤利安难以置信地笑了,竟带上悲痛神色:“好,好。”
“你来。”
他把我拖进浴室,迫使我看镜子里的自己。
“看看你头上的伤,是你自己撞的墙,看看你脖子上的划痕,你居然想割断自己的动脉!”
他的声音在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我轻轻扫了一眼镜子中苍白的自己,然后微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倏地瞪大了眼睛,朝后退了一步,带上了几分辩解:“我,我没有生气。”
他复又上前把我搂在怀里,好似要把我钳紧他的肋骨中,他嗓音颤动,低声说:“我是心疼,我不想看到你这种样子,莱茵……不要再这样了……”
奇怪,他说他在心疼我。
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我推了推他,表示自己已经恢复冷静。他诧异地松开我后,我便缓缓地走进琴房。
我怎么会自杀呢?
这是真实的吗?不,我不相信,这无非又是一个谎言罢了。一个又一个,永无休止。
唉,难道耍我就这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