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他的那晚,陆荷阳也是这样。似乎对这个人来说,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喝多了酒,就会跟他上床。
等他清醒过来,他又会变成他的对立面,推拒他,逃避他,骂他幼稚,骂他是个疯子。
陆珣眸色黯了黯,抄起陆荷阳的膝盖,将他抱起来扔到床上。
他一遍又一遍吻去陆荷阳眼角的泪水,它们在一次次的冲撞中涌出来,他听到陆荷阳一边吸气,一边含含糊糊地喊他的名字,由“陆珣”两个字渐变为“珣”这一个字,最后变为短促的气音。
他掐住他的腰,将他桎梏在身下。
心得不到,身体也好。
他们一起攀升,就没有人会失望。
第二天陆荷阳醒时,已经比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淡定许多。
他准确地在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眼镜,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将满地的脏衣服扔进脏衣篓里。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让他意识到,要么是因为自己主动,要么是陆珣的温柔,让他享受了一场高质量的欢爱,除了一些斑驳的吻痕,浑身上下并没有太多不适。
他们无疑是契合的,除了后天赋予他们的可笑身份。
但到底是起迟了,陆荷阳来不及吃早饭。出门时陆珣还睡着,直到他上了车,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点开来是陆珣发来的一句“我中午给你送午饭”,后面配一个发射爱心的小人表情动图。
……
淡定地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陆荷阳已经学会不在这些小事上和陆珣较劲,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况他做的饭菜少油少盐,合他的胃口。
上午他有一场两个小时的主题讲座,虽然没能提前太多,但也算踩点到达,没有耽误正事。
心理学是一门非常生动的学问,它可以在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中觅到踪迹,热点事件中也总能找到适合用心理学进行分析的侧面。当他提到PUA和精神控制相关理论时,台下听众里本就是慕名而来的女生居多,一时间话题戳中痛点,大家兴致很高,讨论声鹊起,形成了整个讲座的小高潮。
恰在此时,阶梯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他余光看见一对中年男女走进来,就在他以为他们要去寻找座位的时候,其中的男人忽然声如洪钟地高喊:“衣冠禽兽!”
陆荷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神色凛了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边在做讲座,请不要大声喧哗,要么坐下要么离场。”
“衣冠禽兽!”中年男人又大喊一声,指着台上的陆荷阳,满脸憎恶,“你根本不配当老师!”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滚烫地聚集在陆荷阳身上,原本在埋头玩手机的人也抬起头,做好了吃瓜准备。一瞬间,质疑、愤怒、畏惧、窃笑,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陆荷阳身上爆炸。
但他早已不是十三年前站在溜冰场上茫然无措的少年,他不想也不会再做一只怯懦的鹌鹑。
他舐了舐干燥的嘴唇,拿起讲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镇定自若地回答:“不管你有任何诉求,我们讲座之后再谈。”
“不可能,我在这里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陆荷阳冷冷地看着男人,随后对第一排最靠近门的同学微微颔首:“麻烦去请一下保安。”
“天王老子来我也这么说,你根本不配做我女儿的老师!”中年男人怒斥,女人在身边紧张地扯了扯他的手腕。
大家的眼神变得暧昧,女学生和帅气的男老师,多么微妙的组合。
很快保安赶到,半强制性地将两个人请出去,一时间教室变得寂静,但寂静又不是真的寂静,嘈杂的余韵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与脑海。声与画的浮想联翩,假如有实体,早已填满了这间巨大的阶梯教室。
陆荷阳扶了扶眼镜,清嗓,声音机械地从声带里发出来。他草草略过精神控制这个部分,往下进行。
其间粉笔折断两次,指尖被细碎的粉末敷得干燥,以至于龟裂。
绊倒铁盒
陆荷阳:你猜我喝没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