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
“嗯?”谢舟扭头,一个包好的红包飞了过来,落在沙发上。
季思年垂着头缓了缓,慢慢站起来:“我去要点吃的。”
他在推门而出的刹那放松了呼吸,包厢外的空气也不算多清新,混杂在一起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的嬉笑声织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困在原地。
季思年拐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冰冷的水珠拍在脸上都无法叫人清醒。
谢航是不是知道了?
他与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接,许久没有挪开视线。
谢航应当是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在失态。
不能让他知道。
念头一经挑起就再也放不下。原先他总觉得这事情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还有一段时间认为主动告诉他也无大碍。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怕谢航无法接受。
这是谢航曾经向他清晰表达的意思,他很珍惜这个朋友。
如果他知道这个他珍之重之、敞开心扉自我剖白的朋友……是个同性恋。
他会怎么想?
季思年抓着头发,莫名有些心慌。
不是所有人都像尹博一样无所谓,尹博是研究心理学的,谢航又不是。
他脑子昏昏沉沉,一会儿是季建安的脸一会儿是那天那只粉色的恐龙,大杂烩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
“季思年。”
大杂烩里还出现了谢航的声音。
“季思年?”
他猛一扭头,谢航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眼眸深沉地看着他。
又是这个眼神,好像可以洞悉全世界所有秘密,季思年躲避着侧过身子。
谢航没有靠近,只是盯着背对着他的人。
良久,季思年才说:“走吧。”
第27章 肩膀
从八月九号到二十号总共十一天,谢航都没有再去练车。
季思年也不再觉得宋玮很聒噪了。每当宋玮问一句“谢航今天也不来吗”,他都会在心里跟着骂道:是啊,他今天还他妈的不来吗。
他快把刹车踩烂了也想不出来原因。
总不会真是因为那天的KTV吧?
季思年把心态掰直了一些,努力换位思考,认为一个正常性取向为女的男生应该不会因为兄弟喝酒上头就从此不见他。
那种暧昧环境下催生出来的尴尬只是他的单方面感受,谢航大概是对此无感的。连他都没有躲着不见人,谢航没道理避着他。
教练给出的官方原因是家里有要事抽不开身,季思年将信将疑,还没等细细分析,就被一声喊拉回了思绪。
“曲线行驶两个弯,四个车轮子挨个压线,你在表演杂技?”教练甩着一根从路边拔的芦苇叶,赶牛一样跟在车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