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烧结束,所有参与舞蹈表演的演员一起上台,放了一首节奏很快的合舞。
“我要是参加呢?”
“我拒绝他,跟你去。”谢航说。
台下挥动成一片的荧光棒映出彩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季思年半天才说:“我要参加。”
他被这躁动的音乐闹得也有些不清醒,无名的兴奋感顺着心底窜遍全身,他看着舞台上的领舞转了个漂亮的圈,背后的大屏幕上是随着鼓点变幻的黑白图案,他忽然想起来什么。
“不是,不管我参不参加,你都得拒绝他啊。”他再次转过头,“还有,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航看着他笑了起来。
舞台上的音乐再次掀起新一轮欢呼,伴着眼花缭乱的灯光。
谢航的这个笑里带了些意味深长,夹着一些心照不宣。他早就猜到了这句话。
季思年没有再看他。
礼堂里开着空调,他仍然感觉到在升温。
季思年眨了眨眼睛,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被他强行按回原位,流动的光影间他仿佛回到了暑假里的那间KTV包厢里,在舞蹈的结束动作定格那一刻舞台边炸开几束亮白色气雾,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又放下手。
欢呼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或明或暗的灯光和摇晃的荧光海,以及谢航这个颇有些暧昧不清的笑。
有些事确实是气氛到了才能想通,夜里的辗转反侧和操场上的无数次自我论辩都是无用功,不受控的情绪是最直接的证据。
他就是在喜欢谢航。
第37章 月季
迎新晚会一直开到将近十点,明明加起来都不到三个小时,季思年已经出门抽了四次烟。
他靠在礼堂外的树下,音乐声透过大门传出来,隔一条街对面就是商业街,有不少刚下晚八的人在买夜宵。
冷气透过门缝飘出来,季思年第一次后悔把烟油溶度调得这么低,草莓味确实很不痛快。
这场晚会办得盛大隆重,侧门忙碌地开开合合,不断有志愿者和工作人员出进,还时不时有找厕所找错地方的新生。
钟涛发微信问他是不是去上厕所了,怎么一扭头人就没了。
季思年借着路灯和从礼堂里溢出来的彩光,回复道:“有些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钟涛回得很快:“你不舒服就回寝室歇着吧,纪念品我给你带回去。
不想回寝室,甚至不想挪开步子离开这棵树,他现在只想就像这样漫无目的地放空。
好像一旦迈开腿,就再也没有这样钻空子歇息的机会,他必须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然后在乱麻一样混乱的思绪里顺出来一条通路,再确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虽然面对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但是这一刻他有点理解年霞和季建安了。
他需要一张思维导图。
备忘录还停留在“假设”上,季思年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睛干涩到不得不一直眨眼,才把“假设”删掉,在“我喜欢”后面加上“谢航”。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他做得异常费力,刚刚打完这行字,一股凉风扑来,身后的侧门再次被人拉开。
季思年从未准确过的第六感疯狂拉响警报,他立刻锁屏转过头,见到刚刚走出来的谢航。
谢航看着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