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在诊室外等叫号,看着来往的患者行色匆匆,有几个眼睛上还贴了块纱布,季思年终于迎来了迟到的心慌。
“我不会被一胳膊肘砸到视网膜脱落吧。”他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搜索。
“不会,没事。”谢航按住他的手,“还有哪里难受?”
“没有。”季思年说,“但我刚进门的时候看那个视力表,后面几行都看不清了,我驾校体检的时候还看得清。”
他越说越小声:“我靠,真看不清了,糊成小黑点。”
谢航又低下头去看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近视了?”
季思年沉默了几秒。
前方滚动的大屏幕上多出几行,随着电子音的实时播报:“请季思年到2号诊室就诊。”
他一把抓住谢航:“我靠,我突然有点害怕。”
“没事。”谢航弯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走。”
他像拖着趴在地上的锄头一样把季思年拖进了诊室里。
坐诊的是个看着就让人非常安心的老大夫,眼镜挂在鼻尖上,从上方看过来:“怎么了?”
“右眼,被……砸了一下。”
老大夫用眼底镜照着边看边问问题,开了几个常规检查。
“眼压眼底角膜,做个眼超声。”老大夫在键盘上敲着,语气很笃定,“现在看着没什么事。”
季思年拿着病历本走出来,往检查的方向走:“靠,之前我还觉得屁事没有,现在听着有点吓人。”
“没事,那些检查验光配镜的也要做。”谢航说。
前几项都在同一个地方,季思年以前查过几次,还算轻车熟路。
但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查眼压,大夫是个非常年轻的帅哥,指挥他坐在仪器前,下巴额头顶好。
“睁大眼。”
接着季思年就感觉仪器朝他的眼睛喷了股气。
“我靠!”他往后一躲。
“没事,就一下。”帅哥大夫给他吓了一跳,笑着说,“再来。”
季思年再凑上去的时候都不敢睁开了,眨巴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咬着牙瞪大眼。
喷气到眼睛上往后躲几乎是人类本能行为,他在自己再次弹起的时候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抓着谢航的手放到自己后脑勺上:“你按着。”
“别闭眼啊。”帅哥医生说。
“嗯。”季思年应了一声。
谢航的手掌真的很大,劲儿也很大。
他回忆起在流浪汉收容所时对着这双手的浮想联翩。
脑子里冒出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第三次喷气袭来时,他往后猛一躲时居然还慢了一拍。
谢航按得十分敬业,他一下子愣是没躲开,被作用力“咣当”一声往前怼在了仪器上。
季思年完全来不及回味联想,只觉得惊恐:“这东西得十好几万吧!”
“没事,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