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记得,当初被打时最深的感受,就是此刻这种从心底漫上来的巨大恐惧和不安,宛如再次回到坠楼那一瞬间,满心都是绝望。
那一次禇钦江病情复发。
事后路倏将人揍到住院,若非路铭衡花钱了事,学校看在他成绩优异的份上,必然会被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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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钦江慢慢调整呼吸,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医生对他说过的话,试图让自己放松。
可陈茹尖锐刻薄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无孔不入钻进每个毛孔。
扑面而来的窒息——
“禇钦江,人贵在自知之明,自己不上进也不要拉别人下水。”陈茹将听写本和上次月考试卷丢在禇钦江跟前,嘲讽道,“看看你的成绩,怎么还好意思去抄别人的?”
“是,你数理化是好,可没有英语你上了大学照样混不下去,路倏和你不一样,你以后少影响他。”
“老师,”禇钦江逐渐有点呼吸困难,一字一顿说,“yan,不会。”
陈茹手上写着教案,没留意禇钦江已经不大对劲,兀自说:“学不学是你自己的事,我也管不着,但以后在我的课上,再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影响别人,那你就别来了,自己老实点出去。”
“还有,我会给你们班主任提意见,让你俩换座位。”
这一句说完,禇钦江脸彻底白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冲太阳穴,他身体晃了晃,眼前开始发黑。
砰——!
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路倏正要往里走,迎面撞上出来的禇钦江。
他立马拉住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察觉禇钦江脸色发白,沉声询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