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分不清现实与回忆,以往经历过的生活,就像是一帧帧虚拟的画面,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活下去而幻想出来的东西。
为了安全着想,医生不得不使用束缚衣与镇定剂,让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沉睡状态。
可由于曾经多年的焦虑障碍与吃药治疗,禇钦江的身体对部分药物有了免疫性,用下去的效果微乎其微。
以至院方一度认为,这个病人很可能治不好了。
他还那么年轻,才十八岁。
如若家属愿意花钱,下半辈子也就是以束缚衣为生,在精神病院关到去世。
禇钦江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钟晚媗求了杜薇很多天,求她允许自己去见哥哥一面,就一面。
后来还是钟远山回家了一次,钟晚媗祈求他在家里多住两天,杜薇这才松口。
见到禇钦江时,对方依旧瘦得不成人形。
每天没办法正常吃饭,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他虚弱的躺在床上,连自残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晚媗眼泪不要命的流,握住他手,塞进去一张照片:“哥哥,你看看他......你不记得他了吗?”
禇钦江艰难的抬起手,费力扫了一眼,又落下去。
“是假的。”他说。
“不是、不是假的,”钟晚媗拼命说,“是真的!这是照片!你再看看,哥哥你再看看。”
她将照片举到他眼前,让他再看一次。
禇钦江神情恍惚,在一片模糊里,望见了一个小小的路倏。
真实存在过的路倏。